土腥和锈蚀金属气息的寒气,顺着门缝的缝隙,蛇一般无声无息地钻了进来,瞬间冻结了他周身的空气,让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终
“唯一的节点”、“出口”、“门”……女人那绝望的录音如同魔咒,在周维被恐惧搅成一锅粥的脑子里疯狂搅拌。当恐惧的潮水淹没头顶,一种扭曲的、近乎自毁的“使命感”反而从绝望的深渊里探出头来,也许……也许他真能做点什么?也许这座诡异的电话亭,真的是连接着某个恐怖深渊的“门”?或许,他能成为那扇门的钥匙?
他决定在午夜十二点,这个传说中阴阳界限最模糊的时刻,再去一次。那晚,积聚已久的雷雨终于撕裂了天空。乌云低垂,仿佛随时会砸落下来。惨白的闪电如同垂死巨蛇的痉挛,一次次划破墨黑的夜空,却无法照亮槐荫巷那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生命的黑暗。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水汽和铁锈味,沉重地压在胸口。
周维孤身站在电话亭外。冰冷的雨点开始砸落,敲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而空洞的“噼啪”声,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急促地叩击着棺材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亭内的异味浓烈到了顶点,霉味、铁锈味、塑料的酸败味,此刻还混杂进了一股新鲜而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这气味仿佛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舌根。他抓起听筒。入手不再是冰凉,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温热。听筒里只有一片单调的“沙……沙……沙……”声,如同亿万只饥饿的蚕,正在啃噬着宇宙的基石,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在黑暗中缓慢摩擦鳞片的声响。
他对着话筒,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嘶哑地喊出声:“喂?!有人吗?!怎么救你们?!说话啊!”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整个宇宙都屏住了呼吸。几秒钟后,听筒里那单调的“沙沙”声骤然扭曲、膨胀!瞬间演变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极度混乱的噪音风暴,尖锐到刺破耳膜的枪声、沉闷的爆炸轰鸣、金属被巨力撕裂扭曲的刺耳尖叫、无数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的、濒临崩溃的绝望哭嚎与惨叫……仿佛一场地狱的末日狂欢就在这小小听筒的另一端疯狂上演!紧接着,一个男人嘶哑到极致的、带着非人痛楚的吼声,猛地炸裂开来,背景是足以撕裂灵魂的、巨大而凄厉的警报声
“……信息……信息本身就是污染源!……别接收!……别思考!……它在模仿!……它在通过认知……具象化!……摧毁节点!快!摧毁它!!”话音未落,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仿佛灵魂被活生生扯碎的惨嚎冲天而起!紧随其后的,是令人头皮炸裂、胃部痉挛的恐怖声响,是粘稠的咀嚼声!是贪婪的吮吸声!是骨头被轻易碾碎的嘎嘣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另一端,活生生地撕扯、吞噬着那个刚刚发出警告的男人!
与此同时,电话亭内部,开始了令人魂飞魄散的异变,油腻肮脏的玻璃内壁上,毫无征兆地渗出暗红色的、粘稠如血浆的液体!它们像活物般蠕动、汇聚,顺着玻璃蜿蜒流下,随即又诡异地凝固、扭曲,形成无数疯狂跳动、散发着浓郁恶意气息的、无法理解的符号和扭曲的线路图!那些图案仿佛拥有生命,在玻璃上不断扭曲、重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冰冷的、非人的气息!
手中的听筒温度急剧飙升,瞬间变得滚烫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周维惨叫一声,差点脱手!更恐怖的是,听筒的黑色塑料外壳,竟开始“生长”!表面浮现出人类皮肤的纹理和毛孔,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微微搏动的青紫色血管!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类似脉搏的跳动感,顺着手掌直抵心脏!更可怕的是,听筒紧贴耳朵的那一端,传来了沉重、湿粘、带着浓重腥气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如同一个巨大的、腐烂的肺叶在艰难地鼓动,有什么东西正把它的口鼻紧贴在另一端,贪婪地嗅闻着他呼出的气息!
投币口和插卡槽里,猛地涌出大量潮湿、滑腻、散发着强烈腐水恶臭的黑色发丝!它们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水蛇,冰冷、粘滑,带着坟墓深处的阴寒,瞬间缠绕上周维的手腕,并开始疯狂地收紧、勒陷!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轰隆!!!”废弃工厂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如地底巨兽咆哮的巨响,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震颤!电话亭外,浓稠的黑暗中,毫无预兆地亮起了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闪烁着非人的、冰冷的、纯粹恶意的暗红色光芒!它们死死地、一眨不眨地,聚焦在亭子里这个唯一的、活生生的猎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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