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蛛网,将他层层包裹,勒紧。
死寂。
客厅里只有日光灯管持续发出的、微弱的“滋滋”电流声,像是毒蛇在耳边吐信。
然后,一种新的声音,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从紧闭的卫生间门缝里,极其清晰地、一下,又一下地传来:
“嘀…嗒…”“嘀…嗒…”“嘀…嗒…”
是水滴落在坚硬瓷砖上的声音。冰冷,清晰,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混着日光灯管那令人神经衰弱的“滋滋”声,一下下,精准地敲打在小俊突突狂跳的太阳穴上,几乎要将他脆弱的神经敲碎!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透不出丝毫光线的卫生间门,门缝里是吞噬一切的黑暗。然而,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他感到一种冰冷刺骨的“注视”,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透过磨砂玻璃,死死地、毫无感情地“盯”着他。那目光带着水底的阴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悲伤?
时间在“嘀嗒”声和“滋滋”声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个世纪,那股死死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如山的无形力量,毫无征兆地、骤然消失了!
就像压着千斤巨石的胸口突然被搬开,小俊猛地吸进一大口带着灰尘和恐惧味道的空气,冰冷的空气呛入气管,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他像溺水者获救般,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挣扎着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咳!咳咳咳!爸?妈?小坤哥?”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没有人回应。
只有电视机还兀自亮着,屏幕上穿着泳装的女明星在阳光灿烂的海滩上笑得没心没肺,无声地扭动身体,与这死寂恐怖的氛围形成了荒诞而惊悚的对比。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单薄的背心,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扶着沙发扶手,双腿软得像煮过的面条,根本支撑不住身体。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沙发,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地,朝着书房和卫生间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剧烈的心跳上。
书房的门敞开着。他颤抖着探进头去。
昏黄的灯光下,父亲的旧书桌上依然堆满了散乱的工程图纸、计算器和翻开的预算表。椅子好好地靠在桌边,没有丝毫被移动过的痕迹。一切都和他睡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除了那盏亮着的灯。
他猛地转向旁边的卫生间。磨砂玻璃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而危险的脸。他伸出手指,指尖冰凉而颤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咔哒。”
他鼓起全身残存的勇气,猛地向下按动了门把手,推开了门。客厅惨白的光线迫不及待地涌入狭小的卫生间。白色的瓷砖地面…干干净净!光洁得能映出他惨白惊恐的脸!没有一滴水渍!淋浴喷头好好地挂在墙上,银色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马桶盖盖得严严实实,一切都和他睡前一模一样!
水印呢?那些湿漉漉的脚印呢?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发疯的“嘀嗒”声呢?
小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他猛地冲到防盗门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拔出了插在锁孔里的那串钥匙!金属锁芯转动时发出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凌晨,响亮得如同丧钟!
他扑向客厅角落的旧式座机电话,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好几次都按错了键。终于,他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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