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当当,四平八稳!简直就是为他那瘸腿的破饭桌量身定做的替换品!
一股强烈的渴望瞬间压倒了恐惧。这桌子,这椅子,能让他和儿子吃饭时不再提心吊胆!能让儿子放假回来,有个像样的地方坐着吃饭!五十块?老王头说几十块就能拿……
“这……这套多少钱?”老黄的声音干涩发颤,一半是巨大的诱惑,一半是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在喉咙里撕扯着。
“五十。”老头的回答短促得如同吐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音节,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老黄心上。
五十?!这么好的橡木桌椅?这简直是……白送!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捡到天大便宜的激动瞬间冲昏了老黄的头脑。他几乎是用抢的速度,从怀里掏出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手指哆嗦着,数出五张十块的,递了过去。递钱时,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老头伸出来的手。
那手!冰冷!坚硬!像一块刚从冻土里挖出来的生铁!没有一丝一毫活人该有的温度!
老黄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气从触碰点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钱已经被老头接了过去。老头接过钱,看也没看,随手丢进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木匣里,然后从同样落满灰尘的抽屉里,摸出一张薄薄的、颜色发黄的收据,递给老黄。
就在老黄伸手去接那张轻飘飘的收据时,那一直如同蜡像般毫无生气的瘦老头,突然抬起了头!他那双浑浊如同泥潭的眼珠,第一次有了焦点,像两枚冰冷的钉子,死死地钉在了老黄的脸上!灰败的嘴唇极其古怪地向上扯动,嘴角扭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绝不是笑,更像是某种极度痛苦或怨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好家具……”老头干涩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阴森,“配好主家……”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套橡木桌椅,又落回老黄脸上,那浑浊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难以理解的满足,“它会认路……认路……”
最后两个字,像冰冷的毒蛇,钻进了老黄的耳朵。
扛着沉重的橡木桌椅,辗转公交,再一步步挪回筒子楼,老黄累得几乎虚脱,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汗水浸透了内衣,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屋里似乎因为这新家具的加入而“完整”了些,那瘸腿的破桌子已经被他拆散了堆在墙角。然而,一种新的、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却如同无形的雾气,悄然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即使他生起了小小的煤炉,橘红色的火苗努力跳跃着,散发出微弱的热量,却依旧无法驱散那股从桌椅深处散发出来的、砭人肌骨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冻结骨髓。
老黄累极了,也顾不得多想,只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终于有张像样的桌子了!儿子回来一定会高兴的!他挣扎着爬起来,连夜用湿抹布把那套桌椅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感,把儿子小时候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照片,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擦得锃亮的橡木桌面上。照片里儿子天真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成了这冰冷房间里唯一温暖的慰藉。
然而,这份虚假的安宁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天。怪事,如同蛰伏的毒虫,开始悄无声息地钻出地面。
首先是气味。那套桌椅开始散发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令人作呕的怪味——正是“归途”店里那令人窒息的味道!旧木头深层的腐朽气味,混合着一种极其刺鼻、类似廉价消毒水的化学味道,更深处,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联想到死鱼的腥气。这味道顽固地附着在桌椅表面,甚至渗透进周围的空气里。老黄把所有窗户都打开,让初冬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吹了整整一天,屋里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可那股怪味却像黏在鼻腔深处,挥之不去,反而在冷风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清晰、更加令人反胃。
接着是寒冷。无论老黄在椅子上垫多厚的棉垫、旧棉袄,只要他坐上去,一股无法抗拒的、针扎般的寒气就会从尾椎骨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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