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千军万马在与他同行。
越往下走,那种低沉的嗡鸣声越清晰,渐渐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着更加复杂的“声音”——不是人声,而是类似先前镜算的亿万碎片低语,但在这里更加有序,更加宏大,仿佛在吟唱某种亘古的仪轨。
镜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圆形拱门。门扉也是镜面材质,但中央蚀刻着一个完整的、复杂到极致的家族纹章——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精细繁复,中心那个“门户”符号仿佛在缓缓旋转。
门没有锁,虚掩着,后面透出更加明亮、更加不稳定的银光。
林羽走到门前,没有贸然推开。他取出那截用桑皮纸包裹的黑色“邪骨”,小心地揭开一角,让它的气息略微泄露。
就在邪骨气息散出的瞬间——
“轰!”
镜面拱门上的纹章骤然亮起刺目光芒!门内传来一声悠长、深沉、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叹息。那叹息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有千年等待的疲惫,有近乎偏执的渴望,有冰冷的恶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乡愁般的哀伤。
紧接着,一个声音直接在林羽脑中响起,不再是破碎的计算低语,而是清晰、冷静、带着古老韵调的汉语,只是发音有些奇异:
“钥匙……你终于……带来了‘旧骨’……”
林羽浑身紧绷,握紧了匕首和银锁:“你是谁?镜邪?无面镜尊?”
“称谓……无意义……”那声音缓慢回应,带着非人的淡漠,“我们……是‘归乡者’……亦是‘囚徒’……你手中所持……乃吾族先驱……探路时失落之残骸……其上……刻有最初‘门’之烙印与……故乡最后的‘坐标’……”
故乡坐标?林羽心头巨震。难道这截黑骨,是更早时候试图“开门”的镜邪先驱留下的?里面藏着它们老家“黯墟”的具体位置信息?
“你们想回家,为什么要拉上这个世界陪葬?”林羽沉声问。
“非陪葬……是‘转化’……亦是‘救赎’……”声音解释,逻辑冰冷而残酷,“吾乡‘黯墟’……正在死去……熵寂之潮已吞噬九境……唯汲取新生宇宙之‘灵智’与‘有序’,方可重塑根基,延续存在……汝等世界,生机勃勃,灵光璀璨……正是最佳薪柴……开门,接引吾族,融合汝界灵智海……可铸就永恒新乡……此非毁灭,乃升华……”
它把吞噬亿万智慧生命、将世界转化为它们延续的燃料,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种“赐予升华”的傲慢!
“那些被你们感染、控制的人呢?也是‘升华’?”
“初级共鸣者……仪轨之基……其意识将融入新乡‘底层灵光’,获得另一种形式之‘永生’……”声音毫无波澜,“抗拒者……意识消散,能量归流……亦为贡献。”
永生?底层灵光?不过是成为它们世界的背景辐射罢了!
“我不会当你们的‘钥匙’。”林羽斩钉截铁。
“你之意志……已在计算之中……”声音并无意外,“‘镜心’之矛盾……既是最佳钥匙,亦是最不稳定变量……然仪式将成,变量可控……你此刻前来,便已踏入‘镜阵中枢’……你的所见、所闻、所思……皆在补充‘镜算’最后之参数……”
林羽猛然醒悟!这个镜廊,这个门后的空间,本身就是镜算的一部分!他踏入这里,他的反应、他的提问、甚至他的抗拒,都在为镜邪提供关于“钥匙”状态的实时数据,帮助它微调最后的仪式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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