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黄埔叩门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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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也最为艰难的“备考”时光。他没有钱住店,依旧露宿街头,但白天,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去处——广州文明路附近的文德楼一带,那里有一些书局和阅报栏。他整日泡在阅报栏前,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广州民国日报》、《向导》周报等报刊,努力理解着“三民主义”、“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这些陌生的名词,揣摩着时局动向和革命理论。饿了,就去捡些别人丢弃的食物,或者帮码头卸货的工人搭把手,换一个冷硬的饼子。

    国文他还有些底气,父亲的启蒙和那几年在吴家偷空看书打下了基础。但算术却让他头疼不已,他只会些简单的账目计算,更复杂的部分只能临时抱佛脚,找来些旧算术书,蹲在路边用树枝在地上比划。体能更是他的弱项,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役,让他身体亏空得厉害。他只能趁着清晨无人时,在江边拼命跑步,练习俯卧撑,尽管每次都累得几乎虚脱。

    三天后,谢文渊早早来到了作为考场的广东大学附属师范学堂。考场外已是人山人海,足有上千之众,气氛比筹备处更加热烈,也更加紧张。他找到自己所在的考场,按号码坐下。教室简陋,桌椅陈旧,但黑板上方悬挂的孙中山先生肖像和青天白日旗,却让这里充满了庄严感。

    第一场是国文。试题是《论中国积弱之原因及挽救之道》。看到题目,谢文渊心潮起伏,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家破人亡,不正是这“积弱”二字的血泪注脚吗?他提笔蘸墨,思如泉涌,将胸中的块垒、对家国的忧思、对革命的向往,尽数倾泻于笔端。他没有空谈理论,而是结合自身见闻,从清廷腐朽、列强侵略写到军阀割据、民生困苦,最后落到唯有彻底革命,建立强大之革命军,方能扫除积弊,挽救危亡。他写得很慢,字迹却异常工整,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与决心,都凝聚在这字里行间。

    接下来是算术。题目果然不简单,涉及比例、开方和一些简单的几何。他勉力应对,会的便仔细计算,不会的也只能凭感觉猜测,额头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笔试之后是体格检查。脱去破烂的上衣,露出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的瘦弱身躯,负责检查的医官皱了皱眉。量身高、体重、测视力、听心肺……每一项,谢文渊都提心吊胆。当检查到他脚底和手掌上那些厚厚的老茧和累累伤疤时,医官的目光停留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最后是口试,也是决定性的环节。面试官是几位神色严肃的军官和文职官员。他们的问题五花八门,从个人经历、家庭背景,到对三民主义的理解、为何投考军校、是否有为革命牺牲的决心等等。

    “谢文渊,你的家庭成分?”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考官翻着他的表格问道。

    谢文渊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是关键问题。他挺直了脊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家父原是荆州教书先生,宣统三年,因倾尽家财资助武昌首义,遭清廷官兵围捕,生死不明。家母携带学生逃难至湖南,于民国元年病故。学生……学生此后流落湘北,为奴三载,听闻广州创办军校,革命救国,故冒死前来投考!”他没有隐瞒,也无法隐瞒,只能将最惨痛的经历,用最简洁的语言陈述出来,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悲怆,却也有一股不屈的倔强。

    几位考官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位清癯考官沉吟片刻,又问道:“你身体如此瘦弱,为何认为自己能承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军校不是慈善堂,是要流血牺牲的!”

    谢文渊抬起头,目光迎向考官,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学生深知身体孱弱!但学生一路南来,千里乞食,屡遭险厄,全凭一股不甘之心、报国之念支撑!身体可以练强,意志不可摧折!学生别无长处,唯有一腔热血、一颗赤心,愿为革命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请长官给学生一个机会!”

    他的话语,带着血泪的印记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在小小的面试室里回荡。考官们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那位清癯考官点了点头,在表格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等候放榜通知。”

    谢文渊深深鞠了一躬,退出了面试室。走出学堂大门,外面阳光炽烈,他感到一阵虚脱,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番问答中耗尽了。他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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