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征衣未解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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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民国十四年(1925年)四月,潮汕平原在历经战火蹂躏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表面上的平静。陈炯明叛军主力被击溃,残部四散,革命政府的旗帜插上了潮州、汕头等主要城镇的城头。东征,这场以黄埔学生军为刀刃的军事行动,取得了阶段性重大胜利。

    然而,对于教导第一团,对于谢文渊和他的二连而言,这“胜利”二字,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部队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凯旋回师,享受鲜花与掌声,而是奉命就地驻防,驻扎在潮州城外一片临时划定的区域,担负起清剿残敌、维持地方秩序、并随时准备应对反扑的重任。

    所谓的营地,不过是利用废弃的民房和匆忙搭建的草棚,条件极其简陋。连日阴雨,使得营地内泥泞不堪,空气中混杂着霉味、汗味和伤药的气息。疲惫,如同附骨之疽,侵蚀着每一个官兵的身体与神经。连续数月的高强度行军作战,巨大的伤亡损耗,让这支曾经意气风发的革命尖刀,也显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疲态。

    谢文渊将连部设在一间漏雨的祠堂偏房里。他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桌前,就着摇曳的油灯光,仔细核对着一份刚刚送达的补充兵员名单和物资清单。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憔悴,眼窝深陷,下颌冒出了青黑的胡茬。左肩的旧伤在潮湿天气里隐隐作痛,但他握笔的手依旧稳定。

    名单上,又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他们将填补二连在棉湖、在河婆、在无数次小规模清剿战斗中留下的空缺。花名册上,被划掉的符号密密麻麻,触目惊心。赵铁柱、李阿仔、王栓柱、张大山、王小虎、孙福顺、陈小满……这些名字,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心底,沉甸甸的,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他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桌角那方紫石砚和半块徽墨上。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冰冷却仿佛带着父母的凝视,与花名册上那些牺牲战友的名字形成了无声的对话。家仇与国恨,个人的悲痛与集体的牺牲,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的心防。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沉重。

    “报告!” 门外传来值班排长的声音。

    “进来。”

    原一排长已在棉湖牺牲,新任的一排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愤懑和不平:“连长!补充来的新兵,素质太差了!大多是刚从田里拉来的壮丁,连枪都端不稳,队列都走不齐!这……这怎么打仗?还有,上面拨下来的给养,克扣得厉害,粮食不够,药品更是稀缺!弟兄们怨气很大!”

    谢文渊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这些问题,他何尝不知?革命队伍并非铁板一块,内部的倾轧、地方势力的敷衍、后勤的混乱,都在消耗着这支新生军队的元气。

    “知道了。”他淡淡地回应,“新兵训练要抓紧,从最基础的教起。告诉他们,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战场上,就给我往死里练!粮食的问题,我去营部想办法。你先回去,稳住弟兄们的情绪。”

    一排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谢文渊那疲惫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谢文渊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雨还在下,细密而冰冷。营地里,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栖身之所,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发呆,有的围在一起,低声抱怨着恶劣的条件和匮乏的物资。一种无形的沮丧和迷茫,在营地中弥漫。

    他知道,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身体的疲惫可以恢复,但士气的低落是致命的。他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他没有先去营部争补给,而是召集了全连官兵,就站在泥泞的操场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军帽和肩膀,但他站得笔直。

    “弟兄们!”他的声音透过雨幕,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知道大家很累,条件很苦,很多人心里有怨气!我也有!”

    他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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