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桑二婶满目愕然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回过神来,胡搅蛮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桑鹿爹妈死了,以前的口头婚约便不做数了,就得听我们的,我要她嫁给谁就嫁给谁!再说了,她爷奶还在呢!”
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自主权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此刻哪怕桑鹿并未嫁给陆镜观,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他对她的人身自由也有了一定的掌控权。
桑二婶自觉占不到好处,便用爷爷奶奶的名义来压陆镜观的夫权。
许兰一听,便又从容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桑二婶,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可不只有这信物,还有正儿八经的婚书作证,你若不服,要不跟我去衙门辩一辩?”
如桑二婶这等小市民,对县衙、官差等事物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此时听许兰提起,根本来不及分辨她手里的婚书是真是假,便已然信了全部。
在她想来,这许兰连去官衙都不怕,定然是真的了。
有了官府认证的婚书,这婚事便板上钉钉,哪怕桑家爷奶来了也做不得主。
当下她便狠狠啐了一声:“好!好好好,那这丫头以后就给你家养了!”
话未说完,她又连忙补充道:“不行,我家给你家养了一年的媳妇,这丫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花了我多少银子,你们陆家得给我赔偿!”
少年陆镜观第一次见识到升斗小民的刁钻,再冷淡的性子,这会也气得不轻。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狠狠砸向桑二婶。
“拿着这银子滚!”
桑二婶低头一瞧,那银子起码有五两,顿时也满意了,虽然没卖成这丫头,但好歹得了五两银。
连忙弯下腰捡起银子,再一抬首,便见少年牵着小姑娘的手,大步朝巷口走去。
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背影笼罩在巷子外的天光之中,投下的影子亲密地交叠在一起,难分你我。
桑二婶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呸了一声,又嫉又恨道:“陆家小子,你能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得了一世?”
陆镜观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只冷冷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我就是能护她一世!”
回程的路上,陆镜观走得很快,桑鹿被他拽着手腕,跟得踉踉跄跄。
许兰都被他们远远丢在后头。
桑鹿扯了扯少年衣袖,才引来他的回眸。
“怎么了?”
“陆哥哥,你走得好快,我跟不上。”
小姑娘一手抱着包袱,一手被他牵着,因为走得太快,呼吸微微急促,小脸涨得通红。
陆镜观蓦地停下脚步,不自在地抿了抿菲薄的唇。
“抱歉。”
“没关系,陆哥哥是在为我生气,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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