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八卦阵中,黑白二气如龙虎交腾,裹挟着上古道韵,将林夜周身笼罩得密不透风。踏入阵眼的刹那,他只觉识海猛地一沉,无数关于阴阳大道的玄奥至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奔涌而来。那些晦涩的道纹时而化作双鱼吐纳,时而凝为清浊分离的混沌初象,时而又演变为四季更迭、昼夜交替的自然循环,层层叠叠地冲击着他的认知,让他一时间竟难以消化。
比道韵冲击更难缠的,是阵中滋生的阴阳幻象。眼前光影流转,最先浮现的是他年少时在玄域的那间茅屋。院外桃花灼灼,父母正坐在石阶上织布,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碎金,空气中弥漫着新麦的清香与草木的湿润。“阿夜,快过来尝尝娘新蒸的米糕。”母亲温柔的声音响起,伸手朝着他招了招,指尖还沾着些许面粉。林夜身形一震,眼眶瞬间发热——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自年少父母意外离世后,这般温暖便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他下意识地抬起脚,想要迈步上前,指尖却触到了一片冰凉的虚无,识海中的鸿蒙紫气突然微微躁动,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迷醉。
“大道无情,亦有情。阴阳相生,幻象皆由执念生。”林夜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猛地闭上双眼,运转《鸿蒙星辰经》。鸿蒙紫气化作一道清冽的溪流,在识海中缓缓流淌,将那些因执念而起的杂念一一涤荡。他不再执着于眼前的幻象,转而将全部心神沉浸在阴阳大道的感悟之中。
阴阳者,天地之根,万物之纲纪也。日为阳,月为阴;天为阳,地为阴;生为阳,死为阴;刚为阳,柔为阴。这看似简单的对立,实则蕴含着无穷的玄妙。林夜的神识顺着道韵指引,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开时,清浊二气分离,阳气上升为天,阴气下沉为地,天地交合而生万物;又看到了四季轮回中,春阳生发,夏阳鼎盛,秋阴始生,冬阴凝寂,阴阳交替间,万物得以生长收藏。
他忽然想起在昆仑仙境大道碑前的领悟,想起鸿蒙紫气中蕴含的生机与毁灭之力,原来这正是阴阳的极致体现。生机为阳,毁灭为阴;鸿蒙紫气既能滋养万物,亦可净化万邪,正是阴阳互根、相生相克的最好佐证。此前他修炼《鸿蒙星辰经》,虽已触及星辰法则与鸿蒙本源,却始终未能参透阴阳平衡的真谛,如今在太极道祖的道韵滋养下,许多此前困惑的地方,竟豁然开朗。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失衡,则大道崩塌。”林夜心中明悟,体内的仙力开始按照阴阳平衡的轨迹运转。原本纯粹的金色仙力,渐渐分化出黑白二色,黑色仙力蕴含阴柔之力,如同暗夜深渊般静谧;白色仙力蕴含阳刚之力,如同烈日骄阳般炽烈。黑白二气在他体内循环往复,相互交融,又相互转化,形成一道完美的循环,他的仙境道基,竟在这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浑厚、稳固。
就在林夜沉浸感悟之时,阴阳八卦阵中的幻象再次变化。这一次,幻象不再是温暖的过往,而是无比真实的绝望。他看到混沌禁地的封印彻底破碎,噬道祖尊率领大军席卷诸天,万族生灵惨遭屠戮,诸天主城化为一片焦土,苏清月、天剑老人等亲友在他面前一一陨落,最后,他自己也被噬道祖尊吞噬道基,魂飞魄散。
“不——!”强烈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林夜,他体内的仙力瞬间紊乱,黑白二气剧烈碰撞,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幻象太过真实,其中蕴含的噬道气息,竟与混沌禁地中的气息一模一样,显然是太极道祖的残魂在考验他的道心。
“道心不可破!”林夜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运转鸿蒙紫气,强行稳定体内紊乱的仙力,同时在心中默念:“万物有生必有死,有盛必有衰,阴阳转化,此乃天道。纵使诸天覆灭,吾之信念亦不会动摇!”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比坚定的意志。话音落下的瞬间,识海中的《鸿蒙星辰经》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无数星辰符文与阴阳道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幻象中的绝望与噬道气息彻底隔绝。他再次睁开双眼,眼中已无半分迷茫,只有澄澈与坚定。眼前的幻象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不错,道心稳固,悟性亦是极佳。”宫殿深处,太极道祖的残魂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抬手一挥,阴阳八卦阵中的道韵再次变化,这一次,不再是考验,而是纯粹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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