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大地的厚重历史,每一朵浪花都翻涌着古老的气息。站在岸边,人显得如此渺小。
叶逍然沿着河岸行走,灵识如同细腻的网,悄然撒向奔腾的河水,试图捕捉剑道魁首所言的那一丝“失落的神意”。然而,黄河气韵太过浩大庞杂,泥沙、水灵、沉船朽木的残念、两岸生灵的祈愿……无数信息混杂在一起,如同沸腾的巨锅。以他筑基中期的灵识,想要从中分辨出特定的一缕青冥神意,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他并不气馁。剑魁既然让他“沿黄河南下”、“多看看这座天下”,寻回神意固然是目标之一,但这个过程本身,或许就是淬炼剑心的一部分。他耐下性子,白日里在河边行走观察,感受黄河不同河段的水势、地貌、人文;夜晚则在临近河边的村镇落脚,继续读书、练气,并尝试以自身初步炼化的青冥剑元为引,细细感应周遭天地间可能存在的、与青冥剑同源的锋锐或寂灭之意。
如此又过了月余。他已顺流而下,走出了黄土高原,进入了平原地带。河面越发宽阔,水流稍缓,航运也变得繁忙,大小船只穿梭往来,沿岸码头城镇林立,烟火气十足。那团黑雾再未出现,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偶然。
然而,叶逍然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未曾放松。
这一日,他来到了一个名为“渡口集”的大镇。此镇乃南北漕运重要节点,商旅云集,三教九流混杂,消息也格外灵通。叶逍然寻了间临河、看起来客人最多的茶馆,在二楼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清茶,几样点心,看似悠闲地听着大堂内茶客们的闲聊。
起初多是些商货行情、漕帮纷争、官府政令之类的俗事。直到日头偏西,茶馆内换了一拨客人,几个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远行归来的商队护卫模样的人,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引起了叶逍然的注意。
“……真他娘的邪门!老子跑了二十年船,头一回遇见这种事儿!”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灌了口酒,心有余悸地说道。
“疤哥,到底咋回事?你说清楚点。”同伴催促。
“就在老龙湾下游那片‘乱石滩’,你们知道的,那地方水急暗礁多,但走近道能省半天路程。”疤脸汉子压低声音,“七天前,我们船队贪快走了那边。本来晴空万里的,突然就起了一片灰蒙蒙的雾,不是水汽,那雾……黏糊糊的,船上的灯火照不进去多远,罗盘也乱转。”
“是不是普通的河雾?”
“屁的普通!”疤脸汉子瞪眼,“那雾里有东西!看不清是啥,但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怪响,像好多爪子在挠船板。最吓人的是,王老六他们那条船落在后面,雾一起来,就再没跟上来。等我们好不容易冲出那片雾区,回头找,连个船影子都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不是触礁沉了?”
“乱石滩我们是常走的,哪儿有暗礁清楚得很。再说了,就算沉了,总该有点碎片飘上来吧?没有,干干净净,就像……就像被那雾吞了一样!”疤脸汉子说着,又灌了一大口酒,手微微发抖,“后来我们靠岸打听,附近的老渔民说,最近两个月,那片水域已经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几条小船了,都是起雾的时候没的。都说……是河里的老龙王发怒了,在收祭品呢。”
“官府不管?”
“报了官,来了几个衙役看了看,说可能是遭遇了罕见的水龙卷或者暗流,立了个案就没下文了。可我们亲眼看见的,那雾……不对劲!”
同桌几人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茶馆里其他听到只言片语的茶客,也纷纷侧目,低声议论起来。
叶逍然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灰雾?吞没船只?听不见人声,找不到残骸?
这描述,与他月前在山中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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