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的晚上,刘统勋就和黄祐各自拿着折扇分别上了考官房的上下铺。
因考官房是原来的礼部汉档案房放档案的小房间,空间本就狭小,再加上四周都是厚厚的砖墙,黄祐即便不停用折扇扇风也不得不扯着胸膛处的衣衫抖着说:“真热呀!”
“也就一晚,坚持一下,至少不用像当年在贡院那样窝在更小的考棚里睡。”
刘统勋回答后,就突然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外面的天好红?”
“红?”
“难道着火了?”
黄祐问道。
刘统勋则在这时立即下了床:“是着火了,就是礼部的官房着火!”
但火势似乎太快,没多久就蔓延到了档案房。
刘统勋见此只来到档案房的院门处,对也都见状出来的儒士们喊道:“别出去,档案房院墙是砖墙,房子也砖墙,比出去被木屋的房梁砸到好!”
这些儒士皆因此退回到了档案房所在的院内。
但各个依旧面色惊惶。
曾静甚至因此暗自摇头,心里颇为得色道:“这大清真的要完了!不然,内部对抗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前脚才有都御史结党陷害尚书,后脚就直接纵火烧礼部。”
而彼时,外面值守的护军,也开始就近用档案房四周水缸里的水灭起火来。
某一广亮门内,一道姑打扮的女子正站在一身着团龙服的人面前,说:“您都看见了,礼部的火烧起来了。”
“烧起来就好,烧死了刘统勋等主考官,就可以说是上天示警了。”
这人看着千步廊方向,红透的半边天,而阴笑着说了起来。
这道姑也跟着笑了起来。
弘历也因为礼部当晚突然着火,而被雍正急召进了宫。
弘历在看见雍正一张阴沉的脸后,也不等雍正先问,就答道:“阿玛勿忧,儿臣把考点设在了砖墙包砖墙的档案房内,还添了十六个大水缸和护军值守,参加考试的考官和儒士都会没事的。”
“仅仅没事就好了吗,万一有人说,这是天火示警呢?”
“你说阿玛我,到时候是信还是不信?”
雍正问后就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弘历呀,其实,为中国君主,做祸国殃民之事易,做利国利民事难啊!”
“抓到纵火的人,自然就不能说是天火了。”
弘历这时回了一句。
接着。
弘历就又道:“儿臣为确保万一,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京师诸王公,也就还布置了粘竿处暗卫,且已经抓获了纵火者!纵火主谋是大清门内值守的护军千总五十七和一名道姑。”
弘历说到这里,雍正就转身看向了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
“没错!”
“儿臣读书这么多年,有个感悟就是,天非不变,道亦非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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