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伙伴在土岗上勤奋练功,直到天色渐暗,才欢快地向城内跑去。高欢在最前面小跑,侯景在他身后大步追,贾显智、刘贵各拎着一只兔子紧随在后。
“贺六浑,你小子再不回来,本官就关门了。”城头上一个军官对高欢大喊。
“谢谢段大哥!”高欢仰头向那个军官报以感谢。段大哥叫段长常,一名军主(基层军官的职称),是高欢姐夫尉景的好友,非常欣赏高欢,每次高欢等出城练功,他都要等到高欢他们进城,才下令关城门。
四人走进城不久,贾显智就被前面的一个飘逸的背影所吸引,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两只轻盈交替前行的靴子,禁不住轻声惊呼:“吉莫靴!”
高欢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衣着华丽,脚踏一双精美的靴子,高欢知道穿这种靴子的人非富即贵,然而前面那个人看上去却很年轻,步态舒展又十分收敛,身边没有随从,又似乎不是富贵之人。
“好漂亮的吉莫靴,我爹就是舍不得给我买,穿上它多高贵呀!”贾显智盯着那双靴子的目光从羡慕到怨恨又转为嫉妒,语气也做了三层转换。
“嗤,穿一双臭靴子就高贵了?要不我给你一双,你叫我一声爹。”侯景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贾显智说。
“你叫我一声爹才是。把你家全卖了,也不值那双靴子。”贾显智对侯景反唇相讥。
“贾公子,先别说谁叫谁爹。”侯景并不生气,而是嬉皮笑脸地说,“我们打个赌,我今天就把那双靴子拿给你,我做到了,你叫我爹,做不到,我叫你爹。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抢可不算,别指望我们帮你抢。”贾显智不服气地说。
“抢算什么本事,看我的。”说完,侯景向高欢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向那人。
高欢本想制止,但想看看侯景会有什么鬼办法,因而没动声色。
只见侯景跑到那人身边,伸手摘下那人的帽子,加快速度继续向前跑。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就追了上去。侯景跑出十几步,将帽子扔上一个屋顶。那人追到那屋顶下,也不再追了,跳着去够帽子,可是够不着。此时高欢走了过,友善地对那人说:“这位大哥,要不站在我肩上,就能够到了。”说完,高欢蹲了下去。那人见高欢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不像坏人,且态度诚恳,于是说了声谢谢,抬腿就要站上高欢的肩。可是,他脚抬到半空,又停了下来,连忙说了声对不起,而后放下脚,脱下靴子,再站上高欢的肩。高欢站起身时,脸上露出诡谲又满意的笑容。贾显智、刘贵如同手里拎着的死兔子,一动不动地呆立在旁边看着。那人刚够到帽子,侯景已悄悄地折返回来,拎起那人脱在地上的靴子就跑。那人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侯景拿走靴子的举动,立即要追,竟然忘记了自己还站在高欢的肩上,身体一歪,就要摔了下来。高欢迅速伸出手,将那人扶住,然后稳稳地将那人放到地上。那人急着要去追侯景,被高欢呵呵笑着拉住,高欢歉意地说:“那是我的小兄弟,跟你开个玩笑,过一会,就会将靴子送回来的。”
那人这才认真打量高欢,但见眼前的少年皮肤润滑、牙齿洁白,相貌端庄、额头高起,没有少爷公子身上的矜情作态、轻浮自大的作派,也没有奴仆隶卒身上的卑躬屈膝、粗野庸俗的低贱;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流露出读书人的文雅;目光炯炯、神情沉稳,周身散发出凛然难犯的气场。那人心中不禁惊叹:“好一个气质非凡的少年!”他忽然有所悟地问:“你就尉狱队(监狱的下级官吏名)的内弟贺六浑高欢?”
“是我,叫我高欢,或叫贺六浑都行。大哥贵姓?在哪高就?”高欢微笑着问。
“我叫司马子如,是你姐夫的朋友,担任镇省事(文职官名)。”司马子如谦和地回答。
“既然是姐夫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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