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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信仰仰头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光,胸口微微起伏,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那种淡淡的懊悔感,像被潮水一点点浸透的石头,悄然浮上心头。
“或许……我真的该跟他们一起走。”
他喃喃自语,却终究没有动,半晌后,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而在更远处,一道阴沉的神识悄然收回,一个身影隐在角落中,眼神冷若刀锋,那人正是柯力涯。
“终于走了。”
他低声咬牙,声音中满是恶意与压抑的怨恨,看着那消失在天际的灵光,他的脸色阴沉如墨,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曾被洛豪当众羞辱,那份屈辱让他至今夜不能寐,若不是顾忌洛豪的实力,他早已出手报复。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濮信仰,心中杀意一闪而过,若非濮信仰多年盘踞在海岬,颇有人脉,又深知此地隐秘,他真想立刻出手泄恨。
“哼……走得好。最好永远别回来。”
柯力涯目光冰冷,袖袍一甩,转身化作一缕遁光消失在角落深处。
洛豪驾驭着云影,化作一道白虹掠空而去,云影没有飞出多远,便在海岬岛的边缘停了下来,灵光缓缓收敛,车身悬浮在一片灰白的浪涛之上,脚下的海潮此起彼伏。
洛豪神情平静,目光深邃,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轻轻抛给胥峰意,沉声开口,
“你将你这些年观察到的岬识藻的规律都刻录进去,尤其是涨潮、落潮时的灵力波动,还有海岬岛边缘潮汐流转的时辰变化,一丝都不要漏。”
胥峰意早已料到洛豪会问这个,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恭敬地开口,
“前辈,我这些年日日观察、夜夜推演,将所见所悟全部记录在这枚玉简之中。包括潮汐流的方位、岬识藻的活动频率,以及灵潮反噬的时间节点,全都刻在里面。请前辈过目。”
洛豪接过玉简,略微一扫,神识探入其中,只见玉简内密密麻麻的刻记,几乎将整块玉简布满,那是胥峰意以岁月累积的笔迹——规律、节点、潮势、藻流方向、灵光闪烁的时段……记录得极为详尽,甚至连一些细微的灵波回荡都一一标注出来。
“不错。”
洛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你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确难能可贵。看来你早就心存离意,只是苦于找不到出路。”
他心中暗暗点头,对胥峰意愈发满意,能在这海岬岛上被困九十年而不放弃观察,不为怨愤所困,不为绝望所缚,这种执着与心性,比许多自诩天骄的修士都要坚韧得多。
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修士坠入海岬岛,被永困于此,也不知有多少像胥氏兄弟一样不甘命运、妄图脱困的修士,他们或许比胥家兄弟更聪慧、更强大,记录得规律更完整,但最终的结局却都是一样——要么葬身岬识藻海,要么老死于这片灵潮禁域。
洛豪叹了口气,但至少,胥氏兄弟还有一线希望,相比起那些早已心死的修士,他们仍在抗争,仍在寻求出路,那份执着本身,就已经是生机的象征,濮信仰、柯力涯……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早已被恐惧与现实磨去锋芒,他们活着,却早已是被囚的灵魂。
“活着的人不一定比死人更自由。”
洛豪在心中暗暗念叨一句,旋即收回思绪,继续沉浸神识查看玉简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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