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去。
龙椅上面,朱由检早就坐好了。
他今天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一只手随便地放在龙椅的黄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
朱由检的目光没有集中在下面任何一位大臣身上,而是有点飘忽地看着大殿顶上那复杂得像星星河一样的藻井,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奥秘,比这满朝的文武官员、这些国家的栋梁更值得他关心。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因为起得太早而有点困的普通年轻人,一个对眼前这场枯燥没意思的朝会议程感到有点本能厌烦的年轻huang帝。
朝会按照固定的程序进行着。
户部尚书哆哆嗦嗦地走出队伍,报告着运河运输的钱和粮食的数目,那一串串枯燥的数字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工部侍郎紧跟着出来,报告永定河大堤的修理进度,语气真诚地请求多拨一些银子。
礼部的一位官员则为快要举行的祭天仪式,不嫌麻烦地请示着各种复杂的礼节细节,从祭品的种类到huang帝戴的帽子的样式,大小事情都要问。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有点假。
朱由检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或者不冷不热地说两个字:“准奏。”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被大太监魏忠贤欺骗、又对繁琐的朝廷政事不太懂的、新上任的huang帝应该有的所有特点。
他知道,大殿下面的那些人正在观察他,尤其是东林党的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或隐蔽或尖锐的目光,像无数根看不见的探针,从四面八方扎向他,试图探测出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朱由检的心里一片冰冷,像一万年都不化的冰山。
“陛下。”
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像金属互相敲击,突然打破了大殿上沉闷的议程。
来了。
朱由检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心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刻会来。
他看到周延儒从队伍里精神抖擞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道洁白的玉笏,身体挺得笔直,脸色严肃,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出一种清白正直的光。
“臣,礼部右侍郎周延儒,有事情要向陛下报告。”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异常清楚,像东西掉在地上一样有力,传遍了皇极殿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正在讨论事情的官员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大殿里面,一下子变得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朱由检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龙椅的扶手,那是一种无声的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周延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臣最近观察到,北京城内外军队调动非常频繁。西山的新军有整个部队开拔的迹象,他们的行动很神秘,没有看到兵部发的正式文件。更严重的是,东厂、西厂、锦衣卫的骑兵最近来往不断,经常半夜闯进老百姓家里,抓走商人。虽然还没闹出大事,但是他们的行为和土匪没什么两样,鬼鬼祟祟,非常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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