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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轨上奏道:萧氏乃是前朝皇室,亦乃我唐朝旧姻,何谓田舍妇耶?
高宗以此转告武后,方止其议。薛绍长兄薛顗以公主宠盛,深为怀忧,便向族祖户部郎中薛克构求问避祸之计。
薛克构道:皇帝外甥尚娶公主,向来是国家故事,子苟以恭慎行之,亦何伤乎!然而长安向有谚曰:“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身为公主亲眷,不得不惧。
薛顗不得其要,只得杜门不出,以避公主。
刘仁轨既解仆射之职,乃擢升裴炎为侍中,崔知温、薛元超并守中书令。又征田游岩为太子洗马,但在东宫无所规益。
夏四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高宗时谓关中饥馑,米斗三百,将率群臣驾幸东都以就食;于是自京师出发,留太子李显监国,使刘仁轨、裴炎、薛元超三人辅之。
只因出幸仓猝,中途粮草乏绝,致扈从之士有饿死于中道者。天子考虑道路多有草窃盗贼,使监察御史魏元忠检校车驾前后。
魏元忠受诏,阅视各处囚犯。至赤县监狱,见其中一盗神采殊异于众,遂命释其桎梏,并袭冠带以为随从,请为防盗,其人笑诺。
比及东都,士马万数,不曾损亡一钱。
魏元忠欲举将那位奇盗怪侠纳为麾下,荐其为官,于是叩其姓名。
那人笑道:我乃强盗世家,生来不愿为官。因与明公有缘在赤县监狱相识,故相陪一程而已。若非要问我出身根脚,则我祖父大人,便是当年瓦岗山三寨主单雄信。
说罢将双手一拱,上马扬长而去,再不回顾。
魏元忠望其背影,嗟叹半晌,再未向人提起此事。
四月辛未,阿史那车薄率西突厥十姓诸部叛军,进围弓月城,贼势猖獗。
鬼谷门传人、安西都护王方翼引军救之,行至葛水,见江水暴涨,军不能渡。王方翼于是在江边设坛以祭,效当年武侯诸葛亮渡泸水时之法,以馒首代替人头三牲,沉入江中,然后祝文祈祷。于是风平浪止,江水下降,军队得以平安渡过葛水。
七月时到叶河,苦于没有船只,又不能渡。当夜宿营江畔,只一夜大风,河面结冰盈尺之厚,次日三军尽得履冰涉河。
王方翼对诸将道:天公相助,此战必胜!
于是三军士气大涨,大破虏众于伊丽水,斩首千余级。
阿史那车薄不甘失败,又联合咽面三姓之兵,卷土再来,与王方翼与大战于热海。两军对垒交锋,王方翼身先士卒冲入敌阵,双方鼓角震天,箭发如雨。
正激战之间,一支流矢飞来,贯穿王方翼左臂。王方翼抽取佩刀截去箭杆,继续挥战,左右部将皆都不知。直至得胜还营,见血流如注,透湿征袍。
当时唐朝军中亦有突厥部兵,密谋擒执王方翼以应车薄,被人密报元帅。
王方翼既知其谋,乃思一计,悉召诸将会议,说来日当尽出军资劳军,先自突厥部军开始;其实是欲趁军卒领奖之时,将密谋反叛者以次引出斩之。
次日侵早,王翼方命中军在帐外排列,中间留出空地;又多置旌旗犹如密林,使突厥诸将入内领授军资。
适逢大风,军旗猎猎,诸将高呼,与风声旗响相和。王方翼令大振金鼓,连诛密谋反叛之将七十余人,其外面党徒竟毫无知觉。
惩处叛徒已毕,既分遣裨将,趁此大风沙天气,分道奇袭车薄、咽面二部。
突厥叛军毫无防备,咽面部众惊慌逃散,乌鹘可汗率先逃走;唐军擒获首领突骑施等三百人,西域震服。西突厥之乱平定,王方翼以功升任夏州都督。后被征召入朝,天子见其衣有血渍,问其缘故,王方翼具言热海苦战之状。(本集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