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破土而出。环顾身后,只有十数个心腹侍卫相随。众人簇拥国王,狼狈万状,步行至郊外隐蔽牧场,上马奔逃。
焉耆王在马上扭身回顾,见故国王城一派火光,与清晨初升朝霞上下相映,不由悲从中来,泪落如雨,哽咽道:是寡人不智,得罪新朝,累我国人遭此涂炭。
众侍卫:时到如今,伤心无益。陛下何不径往姑墨,借兵前来复仇?
焉耆王:卿等所言有理。我今前往姑墨,托拔尼与胡末陵可持寡人信符,分往封犁、危须二国,请其各发精骑,截断新军归路,替我报仇。
托拔尼、胡末陵领命,索取信符,分道策马而去。
焉耆城大火焚烧三日,终成灰烬。
郭钦至此一口恶气方舒,于是下令,将所夺国中珍宝皆都装载车上,奏凯还师。
军队返程未久,探马来报:焉耆王自姑墨搬来救兵,在我来路列阵以待。
郭钦:我今人困马乏,且携带辎重太多,不能再战。可取道车师,入塞回国。
部将:将军英明!
郭钦:传我将令,尽将马项鸾铃以棉布包裹,刀枪不可露刃,部众不可喧哗。改向北行,绕道车师,复向东还。
部将:诺!
于是众军调头向北,渐渐隐入漫漫黄沙,终至不见。
镜头转换,新朝第三路军行走在途,正往西进发。
主将李崇领先而进,不见前面两路军有探马来报,心中狐疑,因此不敢长驱直入,约束部众缓行。沿路之上又不断派出哨探,遇事立即还报。
不料封犁、危须骑兵早就候在路上,见到新军哨探,尽都斩杀,一个不曾漏网。
当夜三更,封犁、危须胡骑四集,摸到新军宿营之地,齐声呐喊,吹起号角,似狂风般卷入,四面剿杀。新军自睡梦中惊醒,急上马还击,但已损伤近半。
双方激战一夜,将至天明,李崇方得冲出重围。环顾部众,个个挂彩,人人带伤。于是长叹一声,收集残部,仓惶东撤。自此退保龟兹,直到王莽败亡,李崇不敢还国。
画外音:此役之后,西域乃与中国完全隔绝,不通使节。王莽无故兴师动众,讨伐匈奴及周边诸国,大都劳而无功。南征句町之战,前后征发吏民二十余万,军粮前后不济,士卒饥疫,又死数万人众。其后又连年天灾,多郡百姓人相为食,惨状史不绝书。
镜头转换。中原之地迭经人祸,又遭天灾,百姓因此流离失所,离乡背井,拥向山东及江淮一带,求乞为生。时称流民之祸,官府禁不能止。
流民一路向东,涌入琅琊郡海曲县境。爷呼娘唤,幼儿啼哭,沿路不绝。
县城郊区某乡,有一大户姓吕,在乡里以酿酒为业,累积数代,因致巨富。吕翁已死数年,遗下独生儿子名唤吕育,因自幼读书,便不肯子承父业,现为县中小吏。
吕氏家中偌大产业,因此便皆落在吕母肩上,独自操持。
忽这一日,天色近午,一个小厮自县城方向狂奔而来,直入吕家酒坊,放声大哭。
吕母听得院中哭声惨绝,心中不快,急出厅堂看时,见是随侍儿子厮仆,名唤吕三。
吕母:吕三噤声!晴天白日,因何嚎丧?
吕三:奶奶,果是嚎丧,果是嚎丧。
吕母:放你娘的屁!你不在县衙伺候你家相公,回来作甚?
吕三:奶奶,没的伺候了,相公被那县宰杀死哉。
吕母闻声此言,颜色更变,上前一把拎起吕三,怒道:狗才,怎敢扯这弥天大谎!
吕三:奶奶,小人何曾扯谎?相公果被县宰老爷命人打杀了。
吕母:为了甚事?
吕三:只因中原天灾,这几日县中到处都是河南流民,充塞城中,鬼哭狼嚎。县宰视而不见,小相公却不忍心,因进言劝说县宰,当开仓放粮,搭棚舍粥,救这万余人性命。不料这一下却惹恼了县宰老爷,竟说我相公收买人心,意图不轨。相公不服,顶撞几句,那县宰不由分说,便命将相公当堂拖倒,加力狠打。相公护痛挣扎,不料将脑壳凑到板子上,打得脑浆迸流,万朵花开。小人不来报丧,还待怎地?
吕母听罢,哎唷一声,往后便倒,昏死过去。
吕三见状,立时止哭,急唤坊中众仆,七手八脚,将主母救起,以姜汤灌醒。
吕母醒来,怔忡半晌,立时恢复平静,浑若无事。便命备下棺材,载以牛车,命吕三引路进城,直入县衙,要求将儿子收尸,拉回家中安葬。
县宰闻说吕母前来领尸,不敢与其相见,立即允许抬尸出衙,并派书吏赐银十两,以作抚恤丧葬之资。
吕母不受其金,舆尸还家,操办丧事。口虽隐忍不言,但下决心,必要报此大仇。乃散尽百万家财,铸造铁器,购买刀剑,并救济贫苦百姓,安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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