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的报复,并未因华山派的隐忍而停止,反而如同阴湿的藤蔓,悄然缠绕收紧,转向了更为刁钻的方向——经济绞杀。
华山派日常用度,尤其是药材补给,本就因药田被毁而捉襟见肘。如今,坏消息接踵而至。先是华阴县乃至周边州府几家与华山派长期合作的药铺,纷纷以“货源紧张”、“东家易主”等借口,大幅提高售价或直接拒绝供应华山派所需药材。接着,派往更远地方采购的弟子回报,但凡亮出华山派名头,不是遭遇不明商贾恶意竞价,就是所需药材“恰好”刚刚售罄。甚至连一些寻常山民采集的草药,也被人以高价提前包揽。
“这是要断我华山根基啊!”药堂内,王执事看着日益空荡的药柜,愁容满面。伤员需要用药,弟子练功难免损伤,日常防疫也需要药材储备。如此下去,不需刀兵相见,华山派便要自行困顿。
陈实作为外伤统筹,首当其冲。他面临的压力巨大,但并未慌乱。他深知,此时更需要冷静和智慧。
他首先做了三件事:
第一, 清点盘库,优化配置。带领学徒将现存所有药材重新分类、称重、记录,精确掌握存量。将疗效相似但存量不同的药材进行优先级排序,确保重伤急症用药绝对充足,轻伤小病则尽量使用存量较大或替代方案。
第二, 寻找替代,开源节流。他翻遍药堂典籍,并结合自己前世的知识,寻找本地易得、药性相近的替代药材。例如,发现附近山崖生长的一种名为“石见穿”的草药,止血效果虽不及白及,但胜在量大易采,可部分替代。他组织弟子在不影响修炼的前提下,有计划地采集此类草药。同时,严格规范药材使用流程,杜绝浪费。
第三, 尝试开辟新渠道。他想起威远镖局总镖头完颜洪曾留有信物,或许可通过镖局的人脉,从更远、左冷禅势力尚未完全渗透的地区采购药材。他谨慎地向孙师叔提出了这个想法。
然而,新渠道的建立需要时间。眼下,一些常用药材的短缺已迫在眉睫。这日,负责采购的施戴子一脸愤懑地回来禀报:“陈师兄,今日我与陆师弟下山,去县里‘济世堂’采购三七和血竭,那掌柜起初说没有,后来见我们着急,竟开出比平日高五倍的天价!分明是坐地起价!我们理论几句,他便阴阳怪气,说什么‘华山派家大业大,还差这点小钱’,‘若是手头紧,左盟主或许可慷慨解囊’!简直欺人太甚!”
陈实眉头紧锁。这“济世堂”背景复杂,传闻与嵩山有些关联,此举显然是刻意刁难。直接冲突正中下怀,但若忍气吞声,不仅损失药材,更助长对方气焰。
他沉吟片刻,对施戴子道:“施师兄,莫要动气。此事我来处理。”他并未立刻前往理论,而是先悄悄找来曾与“济世堂”伙计相熟的一名外门弟子,打听近日情况。得知那掌柜新近换人,且常有嵩山口音的人出入后,心中了然。
次日,陈实带着两名学徒,亲自来到“济世堂”。他并未直接提及昨日之事,而是以华山药堂医师的身份,客气地表示要采购一批用于防治时疫的药材,如板蓝根、金银花等,数量颇大,并出示了华山派的采购凭证。
那新掌柜见是笔“大生意”,态度稍缓,但眼神依旧闪烁。陈实一边与他商谈价格,一边貌似无意地观察药堂内外,发现库房一角堆放着不少麻袋,封口标记正是紧缺的三七和血竭。
谈妥时疫药材后,陈实话锋一转,淡然道:“掌柜的,听闻贵号也有些上好的三七和血竭,我派近日需配制一批金疮药备用,不知可否割爱少许?价格嘛…自然按市价公允计算。”他语气平和,却特意加重了“公允”二字,目光平静地看着掌柜。
掌柜脸色微变,支吾道:“这个…陈医师有所不知,这几味药近来确实紧俏,本号存量也不多,还需预留给他家老主顾…”
陈实微微一笑,打断道:“掌柜的何必为难?买卖不成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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