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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的手,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毫无劳作痕迹。
下一刻,这婢女似感受到萧弈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竟有些威严高贵之色。
萧弈若有所悟,心中有了猜测,自饮酒聊天,不再理会她。
对谈间,有文士打扮的幕僚悄然入内,在宋延渥耳边低语片刻。
“把那对遗孤收养了吧。”
“是。”
萧弈闻言心头一动,转头看向宋延渥。
目光对视,宋延渥也没遮掩,道:“郭公入城,答应我不扰百姓,已做到了,虽不免有些许滋扰,在当世实属难得。此外,听闻萧郎今日以军法处置了一名都头?”
“是,廿营初编,我治军不严,使麾下将官残杀两条人命,该向仲检兄赔罪。”
宋延渥问道:“你初入军中,地位低下,这么做,不怕遭人排挤?”
“是非公道,与资历、地位有何干?若等到了身居高位才知爱惜百姓,那岂非是利益使然、逢场作戏?”
“好!”
宋延渥不觉得被冒犯,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光彩,朗声道:“千人诺诺,不如一士谔谔,萧郎肝胆侠气,当浮一大白!”
“谢仲俭兄不怪。”
“吾道不孤啊。”宋延渥感慨道。
萧弈今夜总听旁人说他错了,要被孤立,此时这一杯酒下肚,却给他带来了些许暖意。当然,郭威的态度才是他最大的底气,也是“吾道不孤”更深的注释。
虽与宋延渥聊得不错,但他看了眼天色,还是道:“明日还要渡河,我与三郎这就告辞了。”
“意犹未尽啊。”宋延渥感慨着,举杯道:“再饮最后一杯。”
萧弈拿起酒壶,里面却是空的。
正要向郭信讨酒,忽听得有女子清丽的声音响起。
“我为萧郎斟酒。”
转头一看,却见那个气质端丽的婢女手捧酒壶,款款而来。
她明亮如皎月,郭信下意识自惭形秽地避开眼神,萧弈却是自然而然端起空杯,任她斟满酒。
一饮而尽。
搁杯,起身,揖手告辞,萧弈便要带着郭信离开。
哪怕在世代皇亲的贵胄面前,他依旧不卑不亢,举止洒脱……
“哎,这些肉菜打包回去呗。”郭信嚷道,“给廿营的弟兄们,肯定香死了。”
萧弈脚步一顿。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点头道:“打包吧。”
“这个糟烧驴肉好吃……”
暖阁外寒风呼啸,让人恨不得立即钻回去。
出了节帅府,却听侧门的倒罩房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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