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只手死死抓着裙摆暗袋。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眨动频率越来越快——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沈墨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军统紧急撤离信号,比标准密码快三倍,意味着“敌人有后援,立即脱离”。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脚跟轻轻碾过地上的弹壳碎片。
李云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正要抬手示意手下包围,外面忽然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至少三辆。
“是你的人?”沈墨问。
“不是。”李云山眼神微变,“军统不会这么快调兵……除非有人泄密。”
陈小满靠在墙边,呼吸急促,耳朵不停摩挲,嘴里含糊念着:“十四号管道……通风井……他们改了路线……”
沈墨心头一跳。这是她在传递新情报——不是撤离,而是反击路径。
他迅速打开画箱,翻出一张折叠图纸,正是昨晚重绘的教堂剖面图。他在阀门室三角标记处划了道斜线,又在旁边写了个“X”,然后当着李云山的面,把图纸揉成团,扔向燃烧的灯泡残骸。
火苗腾起,图纸瞬间焦黑。
李云山冷笑:“烧了也没用,我已经拍下来了。”
“你不明白。”沈墨淡淡道,“那张图是假的。”
李云山脸色一沉。
“真正的入口不在教堂。”沈墨盯着他,“而在你办公室水族箱后面。排水管直径十八厘米,足够一人爬行。你每天喂鱼的时间是九点十五分,水流声会掩盖敲击声。”
李云山瞳孔猛缩:“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泡茶的方式错了。”沈墨往前一步,“正宗煎茶道,注水要逆时针三圈半。你每次都顺时针,因为你在听墙里的动静。你在监视别人,也被别人监视。”
陈小满这时突然站直身子,尽管脸色苍白,却挺起了背脊:“我爸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图纸,是我偷出来的。我在第三根支架上做了记号,只要炸断那里,整个地下管网都会塌陷。”
李云山怒极反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掉一切?我告诉你,实验已经完成了。病毒样本昨天就运走了,目的地是南京。”
“可你还留着原始培养舱。”沈墨说,“就在你办公室夹层里。你舍不得销毁,因为那是你妻子最后待过的地方。”
李云山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沈墨趁机一脚踢飞脚边的铁皮桶,哗啦一声巨响。两名残余特工本能举枪转向,沈墨借机扑向陈小满,一把将她扛上肩头。
“走!”他低喝。
两人冲向仓库后门,门外一辆黄包车正急刹停下,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脸。
沈墨刚要跃上车板,身后传来李云山的喊声:
“沈墨!你以为夜莺真是你妹妹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是我给了她名字,是我教会她杀人!你手里那块玉佩——当年是我亲手交给她的!”
沈墨脚步一顿。
陈小满在他肩上轻声说:“别信他……他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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