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中隐约透出一丝威压。
红豆唇线紧绷,缓步向后,退下了。
再留便是他不识趣了。
邈千重张开双臂坐在水中,劲瘦有力的手指拨着水花,轻薄的唇抿着些坏:“一桶而浴不好吗?为何让人备下两个浴桶?”
“上次洗了两个时辰。”修长的指翻过经文,苏子明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情绪来:“郎中过府半月有余。”
自认识这山贼以来,他几乎天天用药,比吃饭还勤。
而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之如此赢弱不堪,一是邈千重年轻气盛,二是邈千重贪得无厌。
邈千重等了片刻,直到水温变凉那人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他等的索然无味,起身穿了衣服。
“你怎么不问我偷了什么东西?”
苏子明拨了烛芯,平静的问:“值钱吗?”
邈千重说值钱,下一刻苏子明果然摊开了手,邈千重扬起了眉,脸上满是愉悦,要是身后再有条尾巴,这会子就该甩起来了。
是一个佛头,纯金的。
分量也足的前所未有,以至于苏子明险些没握住,差点从手中摔了下去。
“喜欢吗?”邈千重歪头看他,他的丹凤眼本就勾人,笑起来时更显的邪气。
苏子明眼中映着经文,目光只在佛头上扫了一眼,没有喜色,也没有不喜,平静的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苏子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放下佛头时,桌上咚的一声响,陈年木头脆纸一样裂开了一道口子。
若不是苏子明用力道缓冲,这脆皮老桌怕是要当场一分为二,塌个彻底。
“退下。”苏子明轻捻佛珠,头也不抬的说。
邈千重神色一沉。
这人总是这样,下了床就要赶人,比逛窑子还绝情。
带有薄茧的指腹轻刮过瘦削的肩,停在了后颈依旧发烫的红痕上。
邈千重留恋的在上面再次吻过,从后抱住了人,大狗一样的趴在苏子明肩上:“阿明....”
烛光柔和了苏子明唇畔的冷漠,吐息温热,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邈千重永远也看不出苏子明的情绪,即便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他看苏子明也如隔雾看花,从未真正的,清楚的看懂他的心思。
他问:“是因为捕快吗?”
苏子明曾经告诫过他,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胡作非为,只一点,绝不能在官家面前暴露他的存在,他记得这话,但还总是忍不住将人引到苏宅。
不是不小心,是他不安好心。
他既想让人猜测他与苏子明的关系,又想让这个人对自己多些关心。
就算没有关心,同他多说一两句,或是对他训斥一两句也是好的。
可苏子明从未对他动过气,也从未笑过,对他如同对这个佛头,眸中总是淡漠的,似乎不管邈千重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有一分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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