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之下,诺颜台吉不会将这些告知贾琮。
笑道:“你只说提高四成互市数额,是大周朝廷无法接受的极限。
却不知只有这个互市数额,才能消减蒙古各部秋冬物质匮乏。
大周如能达成此项互市数额,九边之地必定刀兵消弭,两邦皆能安土守边,和睦相处,岂不是美事。”
……
贾琮肃然说道:“我也认同开启互市,两邦取长补短,各取所需,睦邻相处。
只是土蛮部安达汗聚兵二十余万,雄心勃勃,牧马南向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草原上有这等觊觎外邦之人,朝廷施以防备警戒之策,无可厚非,乃是护国安邦之道。
如果大周真同意提升四成互市额度,可不会是诺颜所说,只是消减蒙古各部物资匮乏。
而是真正的资敌气焰,安达汗不会因此消减半分雄心,所以此事绝无法落地成行。”
诺颜台吉见一向和煦倜傥的贾琮,说到蒙古部族南向野心,语调言辞渐变得严峻冷淡。
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丝黯然,想来他是南朝后起之秀,书经举业出身官员,忠贤内外之别,必定森然坚定。
还曾在九边削平外番,乃是天生名将,对外族觊觎之举,必定是严阵以待之心,不会有半分怀柔绥靖之心。
……
贾琮细心关注诺颜台吉神情,说道:“我知道鄂尔多斯部世居河套,那里土地丰饶,水草繁茂。
古书上说秦汉之时,河套近河之地,便可种植粮麦之物,被称为塞上江南,难道也会物资匮乏?”
诺颜台吉说道:“河套能种粮麦之地,那是百千年前传说,世代几经变易,如今早已不留痕迹。
蒙古部族只会逐水草而居,对农耕之法天然抵触,但河套之地水草繁茂,冠于漠北,却是真事。
鄂尔多斯先祖受北元皇帝册封,得以世居河套之地,这近十几年草原部族动荡聚离,形势早已不复当年。
土蛮部实力强悍,居蒙古部族之首,十年前土蛮部、永谢伦部都率千余部众入套,河套已非鄂尔多斯独有。
蒙古三大万户部落,相融混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以切割。
一人一部之念,是战是和之想,无法粗陋简单言之……”
诺颜台吉说罢,有些自嘲而笑,说道:“今日邀你共饮,清闲放旷之情。
说这些纷扰国事,实在有碍兴致,还是喝酒闲谈有趣,这些烦心之事,不提也罢。”
说着便往贾琮杯中斟酒,此后两人话题都是闲散话题,重新归于是轻松写意。
等到小酌过几杯,因下午还有和议之事,贾琮也不敢贪杯,用了些菜饭便告辞。
虽今日话题似乎并无所得,但诺颜台吉的话语,还是透露出不少信息。
河套之地如今并不是鄂尔多斯独有,土蛮部、永谢伦部都已势力入侵。
三大蒙古万户部落,其中纠葛根源,比想象中更加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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