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说,王夫人还寻了夏金桂来。
那史湘云好歹是侯府千金,夏金桂不过是商贾之女,凭什么骑在妙玉头上?
因着此念,妙玉、夏金桂两女虽不曾真个儿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擂台,却隔空不知过了几招。妙玉自命清高,惯会朝宝玉使脸色;夏金桂心里藏了奸,只一味哄着宝玉。
那宝玉被妙玉阴阳怪气了几回,竟再不去寻妙玉,转而整日守着怡红院。
此等行径,自是惹得妙玉心凉。刚巧那柳湘莲温文尔雅,又有豪侠之气,妙玉虽不屑其家世,却难免心生好感。
世事难料,自打上回柳湘莲送了贝叶纸,从此竟不见了人影。那妙玉多方扫听,才从知客尼姑口中探知,那日有位薛大爷与书生模样的远大爷一道儿来过牟尼院。
仔细问过马车形制,妙玉气恼之余,便认定是陈斯远搅了其好事。
妙玉心思电转,冷眼看着陈斯远道:“果然是个奸邪小人。也唯有你这等人放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斯远道:“笑话,孤男寡女于庙中私回,合着落在师太口中倒成了清白?”
一句话噎得妙玉哑口无言。
陈斯远兀自不肯罢休,心下只觉妙玉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实在惹人生厌,当下讥讽道:“只怕师太如今以为是天降姻缘?呵,也罢,这几日师太暂且不要乱走,我得空再来寻师太说道!”
说罢拂袖而去。独留了妙玉杵在原处横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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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斯远气哼哼回转清堂茅舍,香菱这日去了新宅,红玉、五儿眼见其面色不善,便凑过来关切。
这等事儿不好与她们说,陈斯远只道无事,进得书房里兀自气闷不已。心道那妙玉真个儿将自己当做了天仙不成?还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自个儿守着宝姐姐、林妹妹不好,何必招惹你个佛媛?
正巧,此时外间小丫鬟芸香回话,红玉打量一眼紧忙道:“表姑娘来了。”
陈斯远正不知与何人言说,闻言紧忙起身来迎。
少一时到得堂前,便见邢岫烟挪动莲步而来。邢姑娘素来恬淡,这会子眸中带着些许嗔怪之色。
陈斯远与其厮见过,邀其入内,笑问:“表姐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邢岫烟道:“也是篆儿嘴快,你头晌送了衣料来,下晌妈妈便来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心下明了,此番是邢甄氏催着邢岫烟来的。
二人略略叙话,陈斯远便道:“那妙玉果然应了你那句话,僧不僧、俗不俗。”
邢岫烟讶然不已,道:“你素来避而远之,怎么又招惹了她去?”
“哪里是我招惹?分明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陈斯远叫屈不迭,当下便将因由细细说了一遍。
邢岫烟不禁掩口而笑,道:“她便是如此,我才来时可没少受气。”顿了顿,邢岫烟又忍不住道:“那柳湘莲果然是个浪荡子?”
陈斯远颔首,道:“拆白党,无师自通的燕字门……就是小白脸。”当下又将柳湘莲过往说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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