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晴线穿过薄薄的朝霞落在凝了朝露的花枝,落在了窗后软螺钿妆台上,将色彩鲜艳的螺壳蕴出浅浅迷蒙的光晕,仿佛遥远的彩虹。
繁漪微阖着眸倚着窗台,感受风带着冬日鲜花独有的清幽冷香,随光影沉浮萦绕在身侧,沁人心脾。
真想继续睡下去,睡在这一片宁和韵致里。
微微掀了掀眼皮,睇了眼慢条斯理绞了帕子过来给自己擦手的丈夫,食指抬了抬他的下颚:“不如今日告假好了,左右太夫人和父亲今儿还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
琰华点了点头,眸光凝在她的眼底,抿起的唇线也是含春:“也好,昨日可劳累了。”
这家伙现在真是……一本正经的话,总能说得莫名的意有所指。
繁漪还是决定不说话了,拽了个迎枕懒懒挨着。
晴云抿着笑急急便去了前头请人。
繁漪忽想起一桩事儿来:“宋毅家的女眷还没有动静么?密宗婆婆这是要砸招牌了呀!”
琰华呷了清茶漱了口,微微一笑道:“说是小妾已经有了身孕,只是老来得此一胎便有些草木皆兵,提防着怕又有人算寄过去,才一直没说。”
繁漪点了点头。
心底终究还是松了口气的。
当初宋公子无缘无故被扯进算计里,丢了性命,虽不是琰华愿意的,终究是一桩罪孽。
偏他还与宋毅在一个衙门里当着差,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如何能做到真的毫无愧疚感。
而宋毅虽知自己的独子不是琰华杀的,可到底他们父子与那些算计并无任何关系,却被无端端牵连,哪里真的能做到一点迁怒都没有呢?
若是被有心人明里暗里的煽动着,难保来日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即便伤不了他们什么,却又要把宋毅自己搭进去。
这不是琰华想要看到的。
繁漪垂眸睇了眼自己的双手,白皙纤长,在光线里带着透明的粉红,可总会有那么片刻,会觉得那抹粉红成了洗不净的血色,带着难闻的腥臭,昭告着这一世里有多少人的性命因她葬送。
可她不在乎,也没得后悔。
她本就是为了报仇才回来的,便早做好下地狱的准备,无所谓再添多少桩杀孽,却终究还是希望他可以没有负罪感的、干干净净的走下去。
将指尖藏于掌心,转首窗外,看着那满院耀眼的锦绣,缓缓弯了弯唇:“那就好。”
琰华看着她在笑,可身上的孤独感却在光线下有了单薄的影子,不断的萦绕着她。
轻叹了一声。
掰过她的身子,扣住她的后脑勺与她贴着额,气息相融。
他的声音轻轻的,几乎是气音与她在讲:“倘使、真有报应,自是你我夫妇同受。倘使要下地狱,我们也一起淌过那条忘川河。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执了她的指尖在唇边亲吻,“还请我的阿遥、不要嫌弃我这没用的丈夫才好。”
似乎、也没有那么感人。
可是眼底却像是被酸梅的汁水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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