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鲜血淋漓,仿佛是周身的新旧伤痕骤然开裂,又被狠狠抹上了一把粗糙的盐粒子。
她用力咽了口气,又咽了口气,这才没有让喉间的刺痛漫上眼眶:“事事难料,人事亦难料。也是可怜人。”
繁漪拨了拨耳边的白玉坠子,轻轻点在颊上,是清醒过的触感:“上至天家下至斗米百姓家,哪个不是可怜人。人生之事真正有几人是自己掌握在手里的。当家主母,又是做母亲的,若是没有足够的狠心与强硬应对旁人的逼迫,儿女,终将成了冤家。”
云岚将黑子摆好,慢慢思索着,落下一子,可叹道:“可见、一门不中意的婚事带来的后果是深远的。好好的郎君,前程、名声,全没了。”
沁雯默然。
繁漪亦是默然。
一场不中意的婚事尚且能忍,因为要继续下去的理由千万个,而一颗另有所属的心却要如何容忍站在身边的人没有一点可爱之处呢?
或许,不中意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不可爱的吧!
要多强大、多包容的心,才能用一副温柔的神色去习惯一个不爱的人呢?
亦或者,是有几分真切之意呢?
于她而言,于一个没有底气的人而言,自己给不了自己答案,别人给的答案也不会是肯定的,这将永远只是个无解的题。
沁雯怀了凄恻的心事,这盘棋输得没有意外的快。
云岚瞧她神色幽幽,以为她这个未出阁未许人的姑娘被如此关系吓坏了。
便煦煦温和道:“上官氏的问题便是太急了,还没过门就管起爷儿屋里的事。还闹得这样沸沸扬扬,爷儿没了面子,哪还能喜欢的起来呢!她以为是借了伯夫人的手处置的,别人看不懂。当母亲的,只会当心成年儿子屋子里没人伺候,怎么会一下子全部打发出去?还不是未来儿媳开的口了。”
收拾好了棋子,白一罐,黑一罐,楚汉分明,一点不容掺杂越界。
看着沁雯眉心淡淡的伤怀,云岚改换了过来人方式,教了沁雯将来于夫婿房中事的应对之道:“其实只要进了门,爷儿屋子里的人要怎么打发,爷儿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妻子去。左右妻子也会陪嫁了好姿色的去。哪个男子不三妻四妾,只要敬重着妻儿也就是了。”
“何况咱们一旦有孕,伺候上的事就不方便了,总不能委屈了爷儿。”挽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还小,看的却不少。这些没什么过不去的。慢慢接受了,日子也便顺意了。”
天际有薄云缓缓行过,遮掩了下弦月的光亮,暗沉的光映着寺院三大屋顶的红瓦,映着锦缎上的浮光,映着湖面摇碎的一泊粼粼水光中,慢慢沉浮,渐渐有了支离破碎的姿态。
而沁雯那姣好的面容也有了玉碎尘沙的落寞暗影。
她的点头显得那么沉重:“嫂嫂说的我明白。多谢嫂嫂提点。”
云岚微微一笑:“都是做女人的,苦楚咱们自己知道。自家姐妹,有什么可谢的。”
听着屋外虫鸣深一声浅一声,叫人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惆怅,“只是平意伯夫人如此顺了上官氏的心,反到惹的苏世子愈发的厌恶那个未婚妻了。”
窗户不其然“吱呀”了一声,凉风扑进,烛火“风风”摇曳,撩的人眼皮直跳。
繁漪微眯着眼迎着风,吹出几丝干涩的泪意,那星光在水色里仿佛伸手可得,又仿佛,遥不可及:“若是心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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