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文渝一口气梗在心口缓不过来晕厥过去,才施施然起身告辞。
慕文渝这些年自持身份,也少有真将姚氏放在眼里的一日,如今更是恨毒了姚氏,如何能受得了如此冷眼与刺激,便疯了一样要拿两个小小的孩儿来出气。
两个孩子厚厚棉袄之下,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
慕文渝仿佛是中了邪一般,龇目阴鸷,竟想起来用辛辣之物去磋磨孩子的伤口,使得伤口反复的红肿发炎,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在惊惧与病痛里渐渐变得肖尖而可怜。
每每见着亲祖母靠近眼神都是惊恐的,可他们,无处可逃。
乳母们心疼着,便悄悄告诉了许承宣。
许承宣是不知内情的,毕竟与嫡妻是青梅竹马的情分,看到两个嫡子受他们祖母折磨苛待,生了好大一场气,险些当场晕厥。
慕文渝见儿子面色苍白、气息短促,下意识想到是否有人已经对她儿子下手了,请了大夫来一瞧,几乎晴天霹雳的答案:许承宣已经再没有诞育子嗣的可能了!
也就是说,除了涟漪生下的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庶子,她不会再有孙子女了!
她自然知道是姚氏下的手,只是她心底的不甘与恶毒的狠厉尚未来得及出手,紧接着,庶出的孙子又接连折损,清楚的预示着,她只能好好照料仅剩的两个孩子,以求血脉得到延续,慕文渝经不住打击,吐血倒地。
起初时慕文渝还能挣扎着起来打理些庶务,想着将中馈把持住,为儿子再挣一挣世孙的地位,只是一碗又一碗汤药下去,病势却越发沉疴,等到过完元宵节的时候已经彻底下不来床了。
这一日里风轻云淡,冬芮和晴云搬了杌子坐在小室的窗前绣着荷包,那是新妇进门第二日认亲时要用到的。虽然那时候不一定有机会用得到,总要先准备起来的。
晴云绣了几针,抬起头奇怪道:“就算世子死了,渝姑奶奶把持许家多年,又经春眠一事,定是顶顶小心身边人的,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自己每日饮食是有问题的?”
繁漪捧着个手炉我再软榻上看着,一身紫色暗云纹的氅衣,袖口绣以玉白色的辛夷花,晴线灿灿斜斜照在她身上,有浅紫红的光晕,衬得容色娇艳而温柔,缓缓道:“蚀心草不是毒,她再小心也察觉不出来。每日在她的饮食里加几许,便是什么汤药下去都没了药效。又慢慢熬着气血,磋磨着精神,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察觉任何东西。”
娇懒的眯了眯眼,享受空气里清幽的梅花香味,“看来加的量是不少的,这么快都已经起不来床了。”
冬芮不免感叹道:“老夫人、很下得了手。”默了默,手中更换了一根艳红的丝线到绣花针上,“幸亏咱们姑娘是有本是事的,否则……”
晴云轻咳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繁漪的目光掠过两人,眼神便在晴线明灿间渐渐冷淡下来。
否则,与姚氏的相争相斗里一旦落败,为了安抚姚氏与姚家,或许得了这个下场的就是她了。
观庆院里毫无动静。
姚氏,一如既往的安静度日,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为发生过一样。
老夫人要孙子们好好读书以备三月的殿试,自然要在这段时间里最周到的维护好姚氏的脸面与康健,初一十五的请安也从不拦着,衣食样样精细,养身的汤药皆是上乘品。
郎君们用功读书,下头洒扫时也是凝神屏气的,生怕折腾了动静影响了郎君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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