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拥抱里,是他无声的、压抑了许久的焦躁。
沈栀乖乖地任他抱着,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宽阔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猛兽。
许久,他才稍稍松开一些,牵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宴奕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
沈栀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闻言抬起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的胸膛:“你的小姑娘看着有那么好欺负吗?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
她语调轻快,绘声绘色地把下午的“战况”当成笑话讲给他听。
当然,她隐去了那些关于烈火和死亡的沉重字眼,只挑了祝禾菁那些有趣的反应。
“……你是没看到,我说了一句,她那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端着咖啡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差点没把杯子直接抖掉。”
沈栀学着祝禾菁当时惊恐的样子,惟妙惟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宴奕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一寸寸收紧。
他并不觉得好笑。
他只觉得,自己的栀栀还是太善良了。
“便宜她了。”他低声说,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好啦,”沈栀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连忙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一巴掌拍死还嫌脏了手。让她知道害怕,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再出现碍我们的眼,不是更好吗?”
她的手指很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宴奕的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在她带笑的脸上,那些翻涌的阴暗情绪,被这笑容和柔软的触碰一点点抚平。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顺着挺翘的鼻尖,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很轻。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去见这种人。”他抵着她的唇,命令道。
呼吸交缠,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尽数将她包裹。
沈栀非但不怕,反而觉得安心。
她伸出舌尖,坏心眼地舔了舔他的下唇,笑得像个小撩精:“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我绑在身上吧?”
宴奕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风暴骤起,翻滚着浓稠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欲望。
“可以吗?”他问,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空气中危险又迷人的因子。
沈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名为爱的囚笼,他已经为她打造了许久,只等着她心甘情愿地走进去。
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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