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大得过分的王二牛,又皱眉看向他身边“眼歪嘴斜”、浑身散发异味、全靠儿子搀扶才能站立的“老父亲”。
“干什么的?打哪来?”兵士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
王二牛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堆满憨厚又焦虑的表情,嗓门刻意放大,带着国公爷教他的京郊口音:“军爷!军爷行行好!我们从下来的!这是我爹!前些日子突然中了风,嘴也歪了,话也说不利索了!我们那穷乡僻壤郎中都瞧不好,我这是砸锅卖铁,带我爹来京城,想找神医给瞧瞧啊!军爷您看看我爹这罪遭的……”
说着,他暗中用力掐了一下国公爷的胳膊。
定国公配合地发出一阵含糊的“嗬嗬”声,嘴角的“涎水”流得更欢了,眼神也更加“茫然”。
那兵士被这股味道熏得下意识后退半步,再看这个样子,无比恶心,嫌弃地挥了挥手,目光又落到王二牛递上来的路引上。
路引本身粗糙,印章模糊,但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王二牛看着时机,飞快地将一小块约莫二钱的碎银子塞进那兵士手里,压低声音:“军爷辛苦……一点茶钱……不成敬意……行个方便……”
兵士捏了捏手里的银子,又看看这对“惨不忍睹”的父子,尤其是那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老头,实在不像是什么危险人物,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快进去!别堵着道!真够晦气的!”
“哎!谢谢军爷!谢谢军爷!”王二牛连声道谢,赶紧半背半抱地搀着国公爷,踉踉跄跄地穿过了高大的城门洞。
踏入京城地面的那一刻,定国公一直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但依旧保持着“中风”的姿态,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光芒。
京城,他回来了。
以这样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狼狈不堪的方式。
进城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如何回到守卫森严的国公府。
国公府位于内城,靠近皇城根儿,那一片都是达官显贵的宅邸,寻常百姓根本不能靠近。
而且,国公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被监视?有没有被控制?一概不知。
两人不敢走大道,专挑僻静的小巷穿行。
王二牛凭着国公的指引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问路”(只问大致方向,绝不多言及国公府),朝着国公府所在的区域摸去。
到了国公府后,两人也不敢贸然靠近,只能远远地躲在一条僻静的巷口角落,偷偷观察。
只见国公府那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前站着四个持枪的护卫,神色肃穆。
门楣上虽然没有挂上代表丧事的白幡,但整个府邸透着一股异样的沉寂。
两人在角落里一等就是大半天,眼看日头偏西,天色渐暗。
王二牛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他不敢离开去买吃的,生怕错过什么。
定国公趴在他背上,气息微弱,时醒时睡。
就在王二牛快要失去耐心,琢磨着是不是要另想办法时,国公府那扇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暗色长衫、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的老者,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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