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漩太子麾下,果然尽是些只懂咆哮、不通教化的莽夫。”他冰冷地评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对方的怒吼,直接点破这队禁卫的所属根源。二太子沧漩,军人出身,执掌龙宫部分兵权,其部下作风强硬酷烈,纪律森严却也傲慢排外,莫宁此言,可谓一针见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血腥冲突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温和舒缓、仿佛蕴藏着抚平一切波澜力量的声音,从不远处悠然传来,巧妙地切入这剑拔弩张的场域:
“何事如此喧哗?竟惊扰了圣桥清净,可是有失远客之道了。”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自龙宫方向那璀璨的光晕中缓步而来。来人一身月白云纹长袍,材质似水似绢,飘逸出尘。面容俊雅温润,嘴角含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行动间从容不迫,仿佛只是信步闲游,偶然途经此地。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外泄,却自带一种奇特的场域,所过之处,那原本凝固如铁、充满杀机的气氛,竟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拂过,悄然缓和、消融了几分。
就连那怒火攻心、即将下令攻击的敖巡,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暴戾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些许,与身后一众禁卫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比起方才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恭敬:“参见四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璃渊龙宫四太子,沧珏。
沧珏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扫过场中,在那剑拔弩张的双方身上停留一瞬,尤其是在莫宁那萦绕着死气的指尖和澜蓝身前的水幕上略作停留,最终落在敖巡身上,语气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不容置疑的责备:“敖巡将军,何以对远道而来、为我龙宫立下大功的客人如此无礼?尤其是阴诏司的使者,乃是我龙宫贵客,岂容刀兵相向?”
敖巡脸色一僵,急忙辩解,语气却不由自主地矮了三分:“四太子殿下明鉴!非是末将无礼!实在是此人……”他再次指向莫宁,但这次手指却下意识地放低了些许,“身负幽冥死气,污秽不堪,按律不得靠近圣宫!末将亦是恪尽职守!且那澜蓝,乃是璎鱼罪裔之后,血脉不祥,岂配……”
“敖巡将军。”沧珏温和地打断他,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需提高声调便自然存在的威严,“律法是根基,然亦需懂得权变。阴诏司诸位使者不辞劳苦,助我龙宫寻回失落已久的镇海至宝,此乃天大的恩情。我璃渊龙宫岂是忘恩负义、固守陈规之辈?若因些许不合时宜的旧例,便寒了盟友之心,岂非因小失大,令四海耻笑?”
他转而看向澜蓝与莫宁,脸上笑容愈发谦和温暖,如春风化雨:“蓝令使,归冥使,二位受惊了。沧珏管教不严,致使手下将士粗鄙无状,只知恪守死板旧规,不懂变通,冲撞了贵客,实在惭愧万分。还望二位海涵,勿要与之计较。”
他的目光在澜蓝身上停留时,清澈坦然,并无半分歧视或探究,只有真诚的歉意与对其实力的尊重;落到莫宁身上时,则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重视,仿佛对他那身令人不安的幽冥死气视而不见,只看到一位强大的、值得拉拢的阴诏司印使。
澜蓝周身寒气缓缓收敛,身前水幕散去,她敛衽施了一礼,语气恢复一贯的沉静无波:“四太子殿下言重了。我等奉命而行,只为顺利交割龙珠,完璧归赵,不愿多生事端。”
莫宁则依旧冷冷地注视着沧珏,并未因对方的突然出现和解围而流露出丝毫缓和或感激之色。那只萦绕着致命死气的右手缓缓收回黑袍之中,仿佛什么从未发生,但他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却未有半分减弱。他可不认为这位看似温润无害的四太子,是恰巧在这个关键时刻“信步”至此。
沧珏仿佛浑然不觉莫宁的冷淡,笑容依旧和煦,侧身让出通路,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当如此。父王虽在静修,但早已吩咐下来,龙珠回归乃当前头等大事,一切事宜需优先处置。二位请随我来,交割事宜,由我亲自督办,必不会再有任何不长眼之辈前来阻拦。”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温文尔雅,却将敖巡等将领方才的刁难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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