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觉得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他盯着桌角的麦克风,忽然挺直脊背:“这些都是我做的,跟别人没关系。”
“哦?”
熊杨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何晨光说道:“包括把民政局的几个工程都包给赵鹏的公司?包括用低保资金给赵山河的别墅装地暖?”
他凑近了些,目光像探照灯,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说道:“何晨光,你在民政局干了八年,该知道对抗组织调查的后果。”
说着话,熊杨拿出一张照片,淡淡地说道:“认识这个吗?”
照片上是伦敦某私立学校的校门,何晨光的女儿正笑着接过录取通知书。
何晨光的手指猛地攥紧水杯,水从指缝里漏出来,在裤子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盯着照片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女儿留学的钱,是我炒股赚的。跟任何人没关系。”
熊杨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他忽然明白,何晨光不是在撒谎,是在执行某个早已约定好的剧本。
而写剧本的人,正坐在滨州某个温暖的房间里,喝着早茶看新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熊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何晨光说道。
何晨光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赵主任是提拔过我,但他不知道这些事。”
他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评选的事是我拍板,工程招标是我打招呼,低保冒领……是我利欲熏心。”
隔壁审讯室里,赵山河的防线正以另一种方式崩溃。
“我儿子跟民政局的工程没关系!”
他拍着桌子怒吼,领带歪在一边,咬着牙说道:“何晨光那是瞎胡闹,我早就批评过他!”
周广推过一份银行流水,赵鹏公司的账户与何晨光妻子的账户之间,每月都有一笔五万块的“咨询费”:
“赵主任,您退休前可是组织部长,该知道这些流水能说明什么。”
周广淡淡地说道。
赵山河的气势瞬间垮了,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个浑蛋……我早说过让他别跟何晨光走太近……”
…………
第二天早上,熊杨推开沈青云办公室的门,带着一身留置点特有的消毒水味。
沈青云正在看王秀兰老人的低保档案,泛黄的纸页上贴着老人十年前的照片,那时她的眼睛还没被白内障遮住光亮。
“何晨光全认了。”
熊杨把笔录放在桌上,对沈青云汇报道:“从评选舞弊到工程输送,再到低保冒领,一口咬定是个人行为。”
沈青云拿起笔录,何晨光的签名歪歪扭扭,像被大风刮过的草。
片刻之后,沈青云冷笑起来:“他被提拔当副局长之前,这冒领低保的事情就存在了,他怎么可能是第一责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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