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化作冰冷的铁钉,将他们钉死在这片绝望的钢铁坟墓里。
当扩音器里的电流声彻底消失,世界重归死寂时,这片寂静反而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恐惧。它像一个巨大的真空罩,抽走了空气,也抽走了林蔚心中刚刚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结束了……”
林蔚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喃喃自语。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失神地望着黑暗的穹顶。那个女人的声音,彻底击溃了她的精神防线。
逃?往哪里逃?
这里是诺亚塔的最底层,是一个被彻底封锁的、孤悬于深渊之上的钢铁孤岛。而十分钟后,这里将变成一座焚化炉。他们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爆发,所有的九死一生,都像是一场荒诞的笑话。他们不过是从一个精致的鸟笼,逃进了一个即将被投入熔岩的、更大的铁箱。
“她说的是真的……格式化……焚烧……”林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绝望如同潮水,淹没了她,“我们死定了,陈默,我们死定了……”
陈默没有回答。
他靠在巨大的涡轮叶片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出抗议的尖叫。背后的烫伤火辣辣地疼,胸口的伤口在每一次呼吸时都被牵扯着,流失的血液让他的大脑阵阵发晕,视线都出现了重影。
他知道林蔚说的是对的。从逻辑上讲,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生路。伊芙琳的计划堪称完美,她甚至将他们的“反抗”都计算在内,变成了启动最终程序的钥匙。他们是自己为自己点燃了火葬的柴堆。
放弃吗?
就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被烈焰吞噬,化为一撮不会说话的灰烬?
不。
陈默的眼中,那因失血而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起一点骇人的凶光。
他可以死。在过去的无数次实验和任务中,他已经与死亡擦肩而过太多次。但他不能像一只待宰的牲畜一样,在敌人宣布的倒计时中,引颈就戮。
更何况,他不能让伊芙琳得逞。
那个女人,那个自诩为神的“囚徒”,她那高高在上的、玩弄众生的姿态,激起了陈默骨子里最原始的、最狂暴的逆反。
你想看我绝望?你想让我跪地求饶?你想欣赏我被烧成焦炭的样子?
我偏不。
“哭够了没有?”
陈默沙哑的声音,像一把粗糙的锉刀,打断了林蔚的哽咽。
林蔚愕然地抬起头,看到陈默正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他动作的每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让他痛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他只是咬着牙,用手肘和膝盖,一点点地,将自己撑离地面。
“你……你干什么?”林蔚不解地问。
“找路。”陈默言简意赅。他的目光,如同饿狼一般,在这片由平台和管道构成的空间里飞快地扫视着,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没有路了!”林蔚绝望地喊道,“你没听到吗?十分钟!整个区域都会被烧掉!我们……”
“那就用九分钟找到路,用一分钟逃出去!”陈默低吼一声,声音里蕴含的疯狂,让林蔚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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