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微侧首看了一眼那石佛。
此佛陀相较初时残破模样已焕然一新,破损之处皆经上等匠人以泥石修复,面孔更被精雕细琢得栩栩如生。
慈悲的佛陀目送着远处和尚渐行渐远,无悲无喜。
及至大和尚走后,林江仅是一回首之间,便见佛寺建筑以肉眼可见之速蜕变。
原本不大不小的山寺被反复拆建,地上破损石板被换下,上好的青石板被精磨平整铺于佛前。
石佛身上渐次镀上层层金尘,初仅局部闪烁金光,终至通体金光灿然。
就连其座下莲花,也徐徐染成金色。
这并非妙法,而是真有梓人前来,以金粉点点覆盖整尊佛陀。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当佛旁最后一根登高支撑的木柱撤去,金佛比之昔日矮小的石佛,顿显辉煌耀目。
待到金佛开光之日,大殿门外又踱来一位和尚。
这一次,那和尚已然挂满沧桑痕迹。
他老了。
不知历经几番奔波,这位方丈终将明德寺支撑至今,其间辛酸虽寥寥数语带过,林江却深谙他饱尝的艰难。
归来的老和尚再不见当年心气,他不复远行,留守庙中,潜心修行。
林江看着老和尚落座于金佛前的蒲团,周遭簇拥起众多年轻僧侣与四方涌来的香客。
众人虔心礼拜,祈望眼前冠冕堂皇的金佛赐予光明前程,林江却清楚看见,距佛最近的老和尚,眉头正悄然紧皱。
眉头最初仅是浅浅蹙起,后来越发深重,直至眉间结出厚厚川字,在额上烙下深深印痕。
周遭香客散尽,夜色愈发浓郁。
大殿之中,只剩下老和尚与金佛。
他仰首再望金佛,眼中早无半分最初的清澈光芒。
太过衰老的身躯,已使眼瞳变得混浊,待垂首时,干枯皮肤映满昏黄的眼孔。
怔怔看了良久掌心,终于长长一叹,从蒲团上撑身而起时,这位本具六重天道行的僧人,身形却显得分外勉强。
他拖着迟缓步伐行至大殿门前,殿门推开时,林江见过的一宁正立在门外。
一宁见过方丈,似察觉他略有不妥,便忍不住问道:
“方丈,您脸色不太好。”
“夜里研读佛经,见得书中趣事妙事,心下生出欢喜,便挑灯读了两三日,因此这两日精神才稍显困顿。”
一宁听了,脸上也现出忧虑:
“方丈,您年纪大了,我知您一心向佛陀,可也该多顾及自己身体,长此下去,着实劳身伤神。”
“我身体如何,自己清楚。”方丈声音微变,自己也即刻察觉,那略浮的语气旋即平缓下来:“不必担忧。”
“唉。”
一宁轻叹一声,心知是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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