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部落,那座承载着黑岩与赤姬童年记忆的黑色碎石小屋旁。
三日之后,风尘仆仆的赤姬祀长与刘会长终于归来。赤姬脸上带着探查丧咒岭后的惊异与希望,然而,这丝希望在她目光触及小屋旁那座新堆砌的、毫不起眼的坟墓时,瞬间凝固、破碎。
她踉跄着扑到坟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那些冰冷粗糙的黑色碎石,仿佛还能感受到弟弟残留的一丝气息。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沿着她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坟土之上。
苏墨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而带着歉意:“抱歉,赤姬祀长。黑岩首领逝去时,部落正值存亡之秋,我未敢声张,怕引起恐慌动荡,只能……私自将他安葬于此。”
赤姬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没有回头,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不用道歉……谢谢你,苏战子……”
她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里,仿佛要抓住什么。
“我和阿弟……不止一次说过……等我们老了,打不动了,埋在这里……埋在这梦开始的地方……”
“阿爹当年……为了从纹兽口中抢夺食物,尸骨无存……连个念想都没给我们留下……”
“如今……阿弟到底……到底还是回来了……躺在了这里……”
她没有嚎啕大哭,但那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悲鸣,却比任何哭声都更令人心碎。那是一个部落祀长,一个姐姐,在失去所有至亲后,最深沉无助的悲伤。
荒民的苦,不在于资源的贵乏,环境的恶劣,而在于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一次永诀,每一次失去,都痛彻心扉。
苏墨、诸葛明、洛无尘等人静默地站在她身后,没有人出声打扰。这一刻,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他们只是这片古老荒凉之地上,又一个悲剧的见证者。
不知过了多久,赤姬的哭声渐渐停歇,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撑着膝盖,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她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悲伤,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属于祀长的坚毅和决绝。
“苏战子,”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稳定了许多,“丧咒岭的情况,那里……确实是部落目前唯一的生路。”
她看了一眼那座新坟,仿佛从中汲取了力量:“部落搬迁,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她又看向苏墨:“至于说服沿途其他部落之事,我随你们去。岩山和赤凤也一起去,他们对这片区域更熟悉。”
苏墨点了点头:“有劳祀长。”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黑石部落都动员了起来。尽管悲伤弥漫,但求生的本能和对祀长命令的绝对服从,让搬迁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妇孺老弱收拾着简陋的家当,战士们则负责警戒和搬运重要的物资。
出发的时刻终于到来。
晨曦微露,数万黑石部落的族人,带着对故土的眷恋与对未来的迷茫,排成蜿蜒的长龙,在部落战士的护卫下,沉默地向着丧咒岭的方向迁徙。
而另一边的队伍的最前方,苏墨、诸葛明、洛无尘、梦魇、阿历克塞一世、星儿,以及新加入的岩山、赤凤赫然在列。赤姬祀长站在搬迁的队伍旁,进行最后的安排和叮嘱。
一切交代完毕,赤姬祀长最后一次回头,望向那座越来越远的黑色碎石小屋,望向小屋旁那座孤零零的新坟。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座坟墓的模样,连同这片土地的气息,一起刻进灵魂深处。风中,似乎传来她几不可闻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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