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从最初的茫然,逐渐转为一种深不见底的伤心和疲惫。
“……又是这样。”
他踉跄地走到床头柜前。那里摆放着一张陈旧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他,怀里抱着温柔微笑的妻子,妻子手中则搂着大约五六岁,笑得像个小天使般的林晚星。
那是妻子病重卧床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
军官伸出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照片上妻子含笑的脸庞,仿佛怕惊扰了她。他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这个在尸山血海里都未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无助。
“老婆……”他对着照片,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星星开心?”
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相框的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重复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迷茫,“星星十二岁就没了你……她还不够可怜吗?我只想把她宠成最幸福的小公主,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补偿她失去你的痛苦……我错了吗?”
他的倾诉低沉而压抑,是一个父亲最深的爱与最无力的困惑。在他心里,女儿失去母亲是世间最大的不公,他倾其所有去填补这个空缺,却不知道女儿真正缺失和渴望的,是同龄人的平等交流和理解。而他亲手,用他认为的“爱”,将女儿推向更深的孤独。
此次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对亡妻的思念中,却丝毫没有想过,那个被他斥为命贱,被怎么对待都是活该的何汐,在四岁时就被父亲抛弃。她所承受的“失去”,远比他的女儿更早、更彻底。
夜色沉寂,房间里的香气依旧甜腻,却再也掩盖不住那无声蔓延的,源自于爱却又不懂爱的悲伤气息。这对父女,生于同样扭曲的环境,一个用错误的方式拼命去爱,一个在病态的宠溺中孤独成长,他们都是自己悲剧的制造者,也是彼此最深的受害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谨慎的敲门声。
军官猛地回过神,迅速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硬威严。只是通红的眼眶,泄露了他片刻前的失态。
“进来。”
红狐推门而入,敬了个礼,语气凝重:“长官,我们找遍了军营,没有发现何汐小姐的踪迹。推测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军营范围。”
军官眼神一凛,迅速掩盖住内心的波动,沉声道:“离开了?胡闹!现在外面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白色恶魔还在肆虐,她一个人出去,不是送死吗?!她肯定还在军营里,你们再好好找找!!”
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担忧的语气,仿佛白天那个施暴者是另一个人:“红狐,我命令你,立刻封锁所有军营出入口!实行最高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红狐眉头微蹙,碧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何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若非遭遇极大变故,绝不会如此不告而别。长官此举,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还是……
军官立刻捕捉到了他这一丝犹豫,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红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别忘了,你姐姐当年……就是因为一时疏忽,才没能从贫民窟那场暴动里逃出来。我们正在正在全力追查白色恶魔。如果何汐小姐在外面落入了真正的白色恶魔手中,被利用、被灭口,甚至被伪装成自杀,那这条最重要的线索就断了!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姐姐”两个字精准地刺入红狐最深的伤口。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眼神中的疑虑被剧烈的痛楚和愧疚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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