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残疾又有些病态,但皇帝仍旧留着他的太子之位,这也造成了他表面上很听话的一面,皇帝说去哪儿,他只能乖乖的跟着。
在宗祠里,皇帝一直站在一排排画像面前,面对皇家的这些列祖列宗,沉思许久,也未曾说出一句话。
沈时宴坐在轮椅上,也始终保持安静,只是在心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之时,才贸然开口的问了一句,“父皇今日怎的忽然想起来到宗祠了?”
皇上没有回头,始终背着手,面对面前的这些排位与画像,“太子,其实你是朕最看重的一个皇子,所以朕才将这太子之位传于你,并且在你遭遇变故,乃至身体有残之时,朕也从未想过要改变主意。”
这些话不用他说,沈时宴也知道,只是这并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说的话,而是一位君王对臣说的话。
在皇帝的世界里,利益大于一切,皇家颜面更重于一切,无论怎么样,哪怕是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成为建筑江山社稷的垫脚石,他也是在所不惜,这一点是沈时宴内心最厌恶的。
在沈时宴看来,皇帝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为人父亲。
但在江山社稷这一方面,他又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
至于最近闹的退位,想要居于太上皇一事,并不是人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皇帝想要帮太子稳固地位。
所有人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乖乖的站在沈时宴这个太子一边,而沈木兰自回京后建立的那些势力,就会瞬间化为乌有。
越是简单明了的事,背后越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玄机,就比如这件事,沈时宴并不会占到多大便宜,反而会激起沈木兰那边的野心,使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
“父皇今日只带了儿臣一个人前来宗祠,到底是想告诉儿臣什么呢?”
这时候的沈时宴也隐隐地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的异味。
如果不是在皇室宗祠的话,他还可以借由让暗影进来,并且让暗影背地里去打探一下,今天宫里都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皇帝今日把他带到皇室宗祠,是为了调虎离山。
可宫里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又究竟有多重要?
回想起来,他似乎没有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和人了。
不对,还有……
想到这儿,他像是忽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瞬间瞪大双眼,在抬头时,皇帝已经转身与他视线相对,“宴儿,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无论父皇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将来铺路。”
沈时宴脸色变得极其阴郁,眼底煞出一层猩红,“如若而臣不领情呢?”
皇帝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看来皇后的提议没错,朕的决定也没错,纵使朕做了这个恶人,也定不会让你被其困惑一生。”
二人的谈话虽然非常含蓄,但其中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沈时宴像是被突然触碰到了逆鳞,扭转轮椅,就要离开。
“晚了。”皇帝提醒一句。
但沈时宴根本不听,也不想再装什么,亦或者说,在和孟舒的安危相比之下,他所有的计划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一把甩开剩下的轮椅,阔步打开面前的门,纵然外面有人相拦,他也是毫不犹豫的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