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措手不及,墨门历来讲究的是言出法随,一诺千金,可比儒门什么口含天宪要厉害得多,一件事不允诺便罢,一旦应承下来,那可真是板上钉钉,生死以报了。
正在这时,一老一少从远处的夜色里走来。
墨北风抬头一看,正是造父和他的孙子造布,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艾蒿样的青草,一身的青草气扑面而来,他不由有些诧异,这爷孙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墨北风起身拱手让座,打趣道。
“造长老这么晚才回来,这是采到什么灵芝妙药了?”
造父还未开腔,造布早按捺不住,眨着黑亮的眼睛笑嘻嘻道。
“你猜。”
墨北风看了一眼他们手中视为珍宝的青草,夜色朦胧,只能看出个大概的模样,不过,有一样东西他只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屋前屋后,种桑种麻,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植的苎麻,饥荒年月,不但可以采摘苎麻的叶子用以充饥,还可用来造纸,或用来织布,或是搓麻绳,匈奴人还会用它来酿酒、制糖,其根茎叶皆可入药,清热解毒、祛风湿、活血化瘀、凉血止血……
古者先布以苎始......所为布,皆是苎,上自端冕,下讫草服。
纻麻经过揉洗梳理之后,会变成白色,更会变得柔韧耐磨,百姓会将其织成麻布,由苎麻加工成的布料冬暖夏凉,薄如蝉翼,墨北风与周日休身上披的汗衫便是麻布做的,夏布既刚又柔、色泽诱人,嫩白匀净,通行四方,商贾辐辏,不但被列为贡品,更是可以与金银铜钱等物通用,被称为麻布,深得皇室与达官贵人的喜爱。
周日休看他爷孙俩那一副得意相,不由有些来气,迎头泼上一瓢凉水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拿着根破草当个宝啦,不就是苎麻嘛。”
造父与周日休二人,一个喜欢动嘴,一个喜欢动手,却是谁也看不上谁,而周日休仗着嘴上的功夫厉害,却偏偏喜欢去找笨嘴拙腮的造父聊天,多年相处下来,又成了一对打不散又离不开的欢喜冤家,这次来,也是觉得造父出了墨谷,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那没什么意思,便死乞白赖地跟着一道来此。
造父与儿子造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却是隔辈亲,尤其疼爱自己的孙子造布,见到老冤家奚落自己的孙子,造父不由怒道。
“破草?墨子他老人家都说自己是治世救人的粮食与草药,你凭什么看不起这苎麻?往日里不稀得与你计较是真的,今日当着佛子的面,咱俩就来论论这个理。”
墨北风一看造父气得脸红脖子粗,忙打圆场道。
“造长老你老人家先消消气,刚才,周长老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一句笑话何必去较真呢,两位长老你们说是不是呀?”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二人也不好继续喋喋不休啦,这又不是闲汉斗嘴,何况还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呢,二人分得清轻重。
这时,造父又拿出另外一株与苎麻差不多的秸秆出来,冲周日休瞪眼道。
“这个呢,你再给老子说出个一二三来。”
周日休有些不情愿地接过造父硬塞过来的那东西端详了半晌,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练起了闭口禅。
墨北风也不认得那东西,为了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便请教道。
“造长老,你就别卖关子啦,说出来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这到底是啥好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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