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了不少,显出一种远超凡俗农夫的强韧,背负的沉重灵土筐沉沉地压在岩石般隆起的脊梁上,却依旧被那万钧重担压得微微佝偻。他低垂着头,汗水浸透了额发,紧贴在那张棱角分明却因过于辛劳而显得灰败的脸上。
“隋……谦?!”隋智的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虽压低了声音,却如同针尖刺破了周遭的喧嚣。他下意识地拽了拽隋信的袖子,指着那个在杂役队伍中蹒跚挪步的少年。
隋信浑身一震,脸上的慵懒闲适瞬间冻结,眼底的温和被惊愕、厌恶乃至一丝恐慌取代!他几乎是本能地探出一缕极其微弱、不易被凡人察觉的神识,朝着那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扫去——依旧是如同古井般毫无波澜的死寂!没有一丝灵力运转的迹象,就是彻彻底底的凡俗气息!那股被寒潭磨砺出的、连杂役们都为之侧目的隐隐坚韧,在修真者神识下如同雪地里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
震惊过后,一股混杂着羞耻与被冒犯的怒火“腾”地窜起。这废物,竟阴魂不散到了这里?!他怎么能?他凭什么?!
“大哥……真是他!”隋智的声音透着慌乱,脸色微微发白,目光不住地扫视四周,生怕有认识的人注意到他们兄弟对这低贱杂役的异常关注,“他……他怎么混进来的?青岩城测灵一事之后,他不是该灰溜溜滚回青林村吗?”
隋信面容冷峻,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短暂的震惊与嫌恶化为冰冷的算计。绝不能让这污点沾上身!他眼中厉芒一闪,毫不犹豫地拉着隋智,步伐沉稳却迅疾地穿过稀疏的人群,径直朝着那刚刚卸下一筐灵土、正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的隋谦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面前,夹杂着一股属于内门弟子的、略带清冷压迫感的灵气微风,吹散了隋谦额前汗湿的头发。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那双被疲惫麻木充斥的眼瞳骤然收缩,显露出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复杂。
隋信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遮挡住了远处投来的光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隋谦,如同审视一堆碍眼的杂物。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眼前三人能听见,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阿谦?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都能在‘仙门’中团聚了。”
他刻意在‘仙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讥诮与警示。冰冷的眼神扫过隋谦破旧的灰衫和脏污的双手,如同实质的尖刀:“爹娘知道你这般有出息,竟能在玄雾宗讨个差事,怕是要高兴坏了?”
隋谦沉默地看着他,身体因骤然绷紧而微微僵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隋信紧接着、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截断:
“听着,既然老天爷垂怜,让你走了这等狗屎运,没灵脉也能混进来当个杂役……”隋信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那就安安分分在这里待着!不要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更不要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他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属于练气三层修士的微弱灵压刻意泄出一缕,如同冰冷的锁链缠向隋谦那毫无防备的凡俗之躯:“尤其是——过去在青林村那些无谓的旧事,关于隋家,关于你……和我、还有你二哥隋智的关系!从今往后,在任何人面前,提也不要提!当作从未有过!明白吗?!”
那威压虽弱,对凡人而言却如同巨石加身,呼吸都为之一窒。隋谦的指节因用力攥紧衣角而泛白,他看着两位衣着光鲜、气度俨然的内门兄长,看着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弃和仿佛被自己玷污了的羞愤,一股冰冷的钝痛从心底蔓延开,远比寒潭的冰水更刺骨。
他缓缓垂下眼帘,避开那刺痛的目光,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从齿缝里挤出低不可闻、几乎被广场上的风声淹没的一个字:“……是。”
这沉默而卑微的姿态,让隋信眼中的厌恶略微舒缓了些许,但那份刻骨的冷漠却丝毫未减。隋智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那份尴尬与疏离越发明显。
恰在此时,远处响起一个年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