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风语,还与风家族的春夏秋冬四兄妹是无话不谈的生死之交。因此,在鸟族的心中,它是比天外天的神还尊贵的存在。
我没告诉长风我能听懂风语,只是将听来的消息当作道听途说的笑料讲给他听。长风虽比不得莫小主,有颗七窍玲珑心,但也极其睿智敏察。他总能准确地捕捉到我言语中的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打探出有价值的情报。
当然,我也不是任何消息都会跟长风讲,比如莫小主在碧云天被人算计的事,我就只字未提。长风太爱莫小主了!我怕他伤心,怕他找别人拼命。别忙着反驳我,说长风对莫小主只是忠心与信赖而无关情爱。我问你,你见过哪个富甲天下、智勇双全、模样还一等一的好的男人会花大把时间为一个他不爱的人裁剪新衣缝制鞋袜?哪怕平日里他忙得连饭也没时间吃,也要坚持选料剪裁,一针一线都是亲手!只这一点便可证明,我没说错。如若不信,你再看看他那张累并快乐的脸,绝对是等待爱人归来的幸福模样!天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他梦想成真啊!只可惜,莫小主是专情的人,他的心里只有雪凌寒。我很想劝他放弃,但终究没能说出口。如果爱一个人能说放弃就放弃,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风叹息着,附在我耳边窃窃低语。我越听越惊,越听越怕,到最后竟无力举翅,扑棱了好半天也没能飞起来,还差点掉下窗台。长风停下手里的活,笑问:“怎么啦?是饿了?公子带回来的花籽还有不少呢,要不要吃点?”
我缓了缓,按捺下心头情绪,撒娇道:“还不饿呢!我是突然想起来和流星有约。”
“那还不赶紧去?别让流星空等。”长风一边说一边为我准备好食物,又替我梳洗一番。我虽心急如焚,却不敢让他看出端倪。“见心上人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我家豆蔻不打扮也是个漂亮姑娘。”
“那你见莫小主怎么不打扮?”这是我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我很怕长风不高兴,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每次都穿得那么随便就去了。”
长风愣了愣,亲了亲我的额头:“你这小机灵鬼!快去吧,顺便替我看望公子。”
“回答我的问题!”我看穿了他笑容背后的心酸与无奈,小声道,“既然你爱他,为何不让他知道?”
长风盯着窗外的茉莉花,失神了很久很久……“下一世吧!这一世,我可以是他的侍卫长,是他的大管家,是他的后盾与依靠,唯独不能是他的恋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明明小主也非常爱你。”
“公子对我的爱,不是男女情爱。你不明白的。”
“即便如此,也应该让他知道你的心,不是吗?”
“我的心意是我自己的事情,公子不需要回应。”
“可是你要如何……”我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展翅飞入云霄。风从后面吹来,推着我极速前进。云在我身边缭绕,讲述着从风那里听来的故事。我一改往日的悠闲,拒绝闲聊,拼命飞翔。我得赶紧赶往琅寰山,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直到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那风是从琅寰山来的,我俩经常一起谈天说地,很聊得来。后来,得知了流星和我的关系,它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这老相识:“这天底下的灵鸟都死光了?好死不死的你偏偏喜欢它?你脑子里塞的是稻草还是泥沙?它那个娘可不是善茬!”
我分辩道:“流星是流星,雪千色是雪千色,岂能混为一谈!”
风同情又鄙视:“你听说过言传身教和耳濡目染么?家教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风的心意,它是真心为我考虑。在琅寰山待了这么些年,除了雪凌玥和他的妻儿,它对雪家人没一丝好感。它跟我一样,喜欢长风,喜欢青梅瘦,喜欢凤来客栈的绿梅香,喜欢停在高高的枝头看世间百态。它不太喜欢莫小主,它说莫小主远不如长风随和亲切,身上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疏离与孤傲。它并非胡言乱语,我也就没与它争辩,只是说:其实也还好吧,他就是那个性子,并不是针对谁。或许是我说这话时的口气和神情与莫小主有几分相像,都是那般淡然,那般无所谓,惹得它狠狠调侃了我一顿,说大概是我被豢养得久了的缘故,性子变得像主人了。我心中窃喜,又有些怅然:要是能像长风就更好了。
两个时辰后,我总算赶到了琅寰山的山门口。趁守卫交班之际,我隐身在云巅,减慢速度,悄无声息地穿过结界,朝屠魔台飞去。感谢梅先生,赐予了我破结界的能力,不然我是没办法自由进出仙界的。
听风说,昨天的屠魔台前,诸仙云集。上至各派掌门,下到门下弟子,一个个衣冠楚楚,或坐或站,如临大敌。季晓棠还是那副德行,只是穿戴得一本正经,也没提酒壶在手。毕竟方清歌下达的是非常罕见的屠魔令,面子要给足。季怀安冷眼瞧着众人,素来温平和善的脸冷若寒霜。谢轻云与他并肩而立,脸色还算正常,双手却抖得停不下来。林雨曦不动声色地挡在他前面,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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