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铺满了院墙和篱笆墙,又自得其乐地开在酒馆的角角落落,一眼望过去,不像是莉香居里种满了茉莉,倒像是用茉莉造出了莉香居。
顺着茉莉花墙走到头,有一处年代久远的栈桥。连年旱灾,水位严重下降,曾经鱼虾嬉戏的地方现在已是野草和茉莉的天下。那茉莉强势地挣脱野草的纠缠,顺着栈桥两边恣意生长,像极了两道镶在上面的白色花边。桥上无灯,只有一道瘦瘦的身影正独自望月。看那站姿与穿着,应该是莫待。雪凌寒远远地看着他,直至看得眼睛生疼才慢慢靠近。他的脚步那么轻,像是怕打扰了尚未睡熟的婴儿。
许是没听见有人来,莫待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作。
雪凌寒站在一个适合彼此关系的距离,轻声问:“回去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莫待方才回头,一脸清冷的月光:“我想再待一会。”
“好。我等你。”
于是,莫待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一动不动地观云听风。雪凌寒也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耐心等待。没有人声,只有风在温柔地吹,花在安静的香。一条小黑鱼跃出水面,张大嘴呼吸新鲜空气。它刚要赞叹夜色的美丽,却见有人月下静立,吓得扑通钻进水里,快速藏进黑暗的水底。
终于,莫待动了。他摘了新开的茉莉花,扎成小小的一束递给雪凌寒:“多谢你陪我赏月。”
雪凌寒嘴角上扬,眉眼含笑:“那我是不是也该谢你?”
莫待皱了皱眉道:“没人告诉你,别轻易对别人笑么?”
“有。他还说了,我笑起来很好看,只能在他面前笑。”
“话你倒是记得牢,怎么不照做?有约不守会被嫌弃。”
雪凌寒盯着莫待的眼睛,笑了:“你别不信,我已经很多年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所以算不得轻易,也不算失信于他。”他从未在人前笑得这样舒朗,竟让天上的明月都为之倾倒,忙扯过云片遮住自己爱慕的脸。
莫待的眉头揪得更厉害了:“你是神仙,不是妖孽。不要用你的笑容颠倒众生。”
雪凌寒柔声道:“我从未想过要颠倒众生,我只盼有一人为我倾心。吾愿足矣!”
莫待低声道:“他好福气。”说完便向岸上走去,眉宇间多了点轻愁。
雪凌寒拉住他的衣袖,继而牵起他的手沿江飞行:“有他是我的福气。”
一路上,莫待都不怎么说话。雪凌寒知趣,只问了他的伤恢复的情况便作罢。依着莫待的意思,两人在城外道别,各回住处。
凤来客栈的屋顶上,谢轻云与夜月灿还在喝酒谈天。见莫待进来,谢轻云扔了一壶酒过去:“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和夜月好找。”
莫待接住酒壶,掐了片蒲公英的叶子装进去:“月公子明天要考试,怎么还不去休息?”
夜月灿噌地从屋顶跳到地上:“我是不是说过别叫我月公子?没听见轻云叫我夜月吗?”
“这名字可有什么说道?怎么感觉像踩了你尾巴似的。月公子可否与我说明白些?你若不说清楚,我还是会叫你月公子。”莫待像是没看见夜月灿不爽的脸,看着高处道,“谢三公子,你一个人待在上面也没趣,不如下来与我下棋。”
谢轻云纵身落到二人身边,晃着酒壶道:“边喝酒边下棋,人生一大快事!”
莫待给了他一个眼神,接着提高了嗓门道:“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你了。”话音未落,他已快速闪到一旁。谢轻云的酒壶也跟着出了手,砸向他身后的黑暗。嘭的一声闷响,酒壶碎裂,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身材魁伟,身穿紧身夜行服,手提宝剑的蒙面人,一看就来者不善。“深更半夜的阁下不好生睡觉,来这里做什么?是想杀人放火,还是想要玑云豆?”
“交出玑云豆,我可以饶你不死。不交的话,你的命和玑云豆就都归老子了!”那男子的声音空洞,显然用的是假声。“既然知道有人跟踪,为什么你一路上都不声张?”
“我有伤在身,百分百打不过你。你若发难,我恐怕会伤上加伤,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将你调至谢三公子身边,是盼着他救我出水火。”莫待冲夜月灿抱抱拳,“冒犯之处还请月公子见谅。”
“你这人……知道是冒犯你还叫?”谢轻云温言道,“他脸都气得变色了。”
“想知道原因?可以。先赶走他再说。”莫待说罢操手而立。“反正我只能旁观,不能动武,你俩看着办。”他悠闲地看夜月灿和那男子过招,半分相帮的意思也没有。
谢轻云叉腰大笑:“我见过不客气的,没见过你这么不客气的。跟谁学的?”
“只要关乎健康,关乎性命,我从来都是择利而为。不用夸我,向我学习就行。”
夜月灿抽空瞪了一眼谢轻云,又瞪了一眼莫待:“这事该你来,我明天还有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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