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
“陛下每次遇着这宁家的人,就没好事,”来福探出脑袋也往外去瞧。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裘的年轻人醉醺醺躺在宁府门口,两侧堵了几辆马车,宁徊之与宁侍郎立在这年轻人旁,面色都不太好看。
“你身为宁府嫡子,日日和那些个纨绔子弟厮混!宁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宁侍郎怒道,“你就不能和你兄长学学?同样都是宁家的孩子——”
“和他学?”年轻人嗤笑,“是学他勾引陛下不成反被断了小指吗?”
“你——”
宁徊之拦住宁侍郎,冷声道:“宁二,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你有什么脸面让我适可而止?!”宁二公子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被小厮扶着站起身,指着宁徊之道,“你别忘了,你能科举,是我娘用命换来的!”
“当初你们仗着陛下的势,将她赶去广济寺,后来陛下不管你们了,又舔着脸去广济寺求她给太后殉葬!”宁二公子高声道,“大家伙们都来看看,上云京,天子脚下,竟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家!”
萧拂玉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可笑至极。
宁府这家人,果真无药可救。
他记得,宁家这位二公子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参加秋闱也未能上榜,否则当年也不会让宁徊之舞弊帮他。
这么说来,不过是各自皆有报应罢了。
萧拂玉不愿管宁府的事,但宁二公子这么拦在路中间,实在碍事。
“去清路,”他淡淡道。
御前侍卫应声,连同跟随在马车后的几个同伴走上前,将路中央的宁二公子用麻绳绑了,丢到一边。
萧拂玉这辆马车非等闲之辈可坐,众人虽有心窥探,却不敢擅自上前,反而在御前侍卫凛冽的气势下纷纷让开一条路。
南街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宁徊之立在一旁,目光鬼使神差跟随着这辆马车走远。
忽而一阵风吹来,拂起马车窗帘的一角,某种熟悉的暗香丝丝缕缕从里头钻出来。
宁徊之一怔,上前几步,恰逢马车里的人微微侧过头,露出极其秀美的侧脸轮廓,以及眼下灼人的红痣。
宁徊之身侧的左手裹着白色手套,此刻那手套内空荡荡的小指指骨末端正泛起尖锐的刺痛,提醒着除夕夜他所遭受的一切。
可被人断指的怨毒尚未来得及吞噬他的心脏,另一种古怪酸胀的心绪已不动声色充盈肺腑。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位年仅十八岁便登临帝位的天子,再也不会将目光独独赏赐于他,连带着昔日所有的殊荣与光辉悉数被掩埋。
日日被母亲埋怨,被父亲管束,甚至连宁二都敢在大街上打他的脸。
没了萧拂玉,原来他什么都不是。
“陛下……”宁徊之踉跄几步跑过去,不慎摔倒在刚扫了雪的青石板上。
宁侍郎看了看发酒疯的宁二,又看了看不知为何突发癔症追着人家马车跑的宁徊之,气急败坏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两位公子都扶进去?还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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