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拂玉坐在软榻旁,眼皮半垂,指尖捏着瓷瓶慢慢抖动,将金疮药粉洒在男人被雷劈焦的手臂上。
沈招就跪在天子脚边。
脱下的几件上衣被他随手丢到地上给陛下垫脚,额前青筋与汗珠一块冒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身体发肤烧焦成这般,自是不会好受。
“都说打狗先看主人,这老天爷怕是记恨上朕了,”萧拂玉扫了眼男人肌肉鼓起的手臂,淡笑,“好在这次没把你劈晕,否则你从树上摔下来被人瞧见,朕的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
撒完药粉,他欲收回手,却被沈招一把抓住。
湿热的吻落在他指节上。
男人喘着热气,抬头盯着他,得意洋洋的神情根本遮不住,“听说季统领也受了伤,陛下不去看他,却替臣上药,不太好吧?”
“爱卿所言甚是,朕这便去看看他,”萧拂玉似笑非笑,作势便要起身,被男人死死压住。
“不准去,”沈招凶神恶煞道。
“沈招,你活得不耐烦了?”萧拂玉裹着足衣的脚踹向他腰腹,“敢这样与朕说话。”
“陛下不心疼臣,”沈招低声道。
“心疼?”萧拂玉指尖捏着丝帕,漫不经心擦过男人额前的热汗,“替朕办事受的伤,不是赏赐么?你若不情愿,有的是男人情愿。”
沈招黑沉沉的眼睛锁住他,呼吸渐渐沉重,眸底一片阴翳,“陛下说过,只有臣一条狗。”
萧拂玉居高临下回望男人,眼下红痣随着阵阵轻笑起伏,不知勾了谁的魂。
“爱卿自找醋吃,朕能如何?”
沈招舔了舔唇。
又勾他,又不让他吃嘴。
“行了,药也上好了,衣裳穿好,”萧拂玉脚尖挑起地上的衣裳,丢到他身上,轻佻扬眉,“御前衣裳不整,成何体统。”
沈招慢吞吞穿着衣裳,穿了半晌一件中衣也没穿上。
萧拂玉似笑非笑瞅着他,倒要看看这厮要磨蹭到何时。
谁知殿外忽而传来来福的禀报:
“陛下,陆大人来了,说是来向陛下复命。”
“让他进来,”萧拂玉说完,淡淡扫了沈招一眼。
本是想让男人带着那堆碍眼的衣裳滚下去,谁知沈招这个混账竟直接往他软榻下一钻。
软榻上铺就的绸缎垂落下来,霎时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萧拂玉揉了揉眉心。
软榻下,沈招神情凶戾,从底下缝隙里往外瞧。
正好看见陛下不紧不慢穿靴的动作。
那裹在足衣里头的脚踝慢慢踩进长靴里,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在旁的野男人面前,原来还知道穿靴不乱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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