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一旁的制片人王涛看得心里直打鼓，也凑了过去。

    当两人终于看完最后一行，那个画着笛卡尔心形函数公式的结尾时，都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钱卫国放下了稿子，但他紧绷的脸说明他内心的斗争远未结束。

    “荒谬！”他猛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挥着手。

    “刘导，你是不是疯了？让一个演员来主导剧本的走向？这传出去是天大的笑话！”

    刘峰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管这是不是笑话，我只问你，这个故事，是不是比你那个强一百倍？”

    “强？！”钱卫国被戳到了痛处，声音拔高了八度。

    “强有什么用！风险呢？你想过风险没有？把一个杀人犯塑造成悲情英雄？他杀的是岳父母！是人伦惨案！凶手就该是十恶不赦的人渣，你这是在挑战审查的底线，是在拿整个项目赌博！”

    他转向制片人王涛，语气恳切：

    “王总，你可得想清楚！这本子太黑了，太压抑了！最后那个结局，什么笛卡尔公式......这简直是在美化罪犯！百分之百过不了审！我们这部戏的投资，可能血本无归！”

    王涛的脸色确实很凝重。他是一个商人，钱卫国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他的风险点上。

    稳定、安全、顺利播出，这才是他的第一诉求。他拿起那份小传，又看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

    刘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王涛一旦退缩，他那刚燃起来的火，就得彻底熄灭。

    “老王，”刘峰的声音沙哑了。

    “我承认风险很大。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按老钱的本子拍，结果是什么？一部四平八稳、播完就忘的流水线作品。我们赚点辛苦钱，然后呢？继续拍下一部流水线。”

    他指着陈言的那份小传，眼神灼热：

    “但这个不一样！它能刺痛观众！能让他们讨论、争辩、思考！这几年，哪部真正爆火的悬疑剧是白开水？全是浓茶，是烈酒！是能砸进人心里，留下烙印的东西！”

    王涛的敲击停了下来。他脑中飞速盘算着。

    风险......巨大。但收益呢？一部现象级的作品，带来的不仅仅是钱，是业内的口碑，是平台的认可，是后续源源不断的资源......这确实是一场赌博。

    他抬起头，目光在激动的刘峰和焦虑的钱卫国脸上扫过。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桌上那份小传上。

    王涛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赌徒的冲动。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刘峰和钱卫国都吓了一跳。

    “妈的！”他骂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了决绝的笑容，“赌了！”

    那一夜，剧组的核心创作团队彻夜未眠。在导演刘峰的强硬主导下，以总编剧钱卫国为首的编剧团队，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以陈言那份《一个好人的死亡证明》为蓝本，开始了对剧本大刀阔斧的修改。

    核心的剧情走向没有变，但整个故事的内核，彻底脱胎换骨。

    人物的动机不再是单薄的“为财”或“泄愤”，而是变成了在家庭、责任、爱情与生存的夹缝中，被一点点挤压变形后，为了守护心中最后一点光而引爆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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