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妇人如遭雷击,护着头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她扭头望向隔离区内隐约传来的孩童啼哭声,那里有她高烧昏睡的女儿。
最终,她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护着头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喉咙里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呜呜呜啊啊——剪……剪吧……为了我的孩子啊……”
更多的女人哭了起来,有人捂着嘴哭着做到了凳子上。
有人哀嚎一声:“大夫,你说得轻巧啊!你给俺们治病,怎么就不怕虱子跑你身上?你怎么不剪啊——”
此话一出口,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在了秦砚秋身上。
秦砚秋闻言抬起头,没有立刻反驳。
她走到场地中央的木凳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泪痕交错的脸,对身旁那位握着剪刀、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年轻医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剪吧。就从我秦砚秋开始,给乡亲们做个样子。”
女眷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二、二夫人……”医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别哭,剪吧。”秦砚秋笑了笑。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剪刀冰冷的刃口贴上了她乌黑顺滑的长发。
随着刺耳的“咔嚓”声响起,一缕缕青丝悄然飘落在地。
秦砚秋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身体因这决绝的举动而本能地绷紧、轻颤,但她的头颅始终高昂,脊梁挺得笔直。
“秦医官……”
“二夫人……”
周围的铁林谷医女们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起来。
她们比谁都清楚,二夫人平日虽不施粉黛,却极爱惜这一头秀发,常说“行医之人,一头整洁青丝,亦是给病患的安心”。
如今,为了病患,她亲手斩断了这份珍视。
“我也剪!”一名年轻医女猛地抬手,扯住自己的辫子,毫不犹豫地“咔嚓”剪断。
“我也来!!”
“算我一个!”
悲愤与忠诚交织在一起,医女们纷纷拿起剪刀,含着热泪,剪掉了自己珍视的头发。她们用这种最直接、最惨烈的方式,表达着对秦砚秋的支持,也是对眼前这些女眷最无声却最有力的劝说。
一名性子直率的医女,看着飘落满地的青丝,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朝着仍在犹豫的女眷们大声喊道:
“你们可看好了!秦医官都把头发剪了!她图什么?图你们骂她,还是图自己难看?你们再怎么固执,我们这番救命的苦心,就全喂了狗了!”
“对啊!你们可知道日夜为你们诊脉开方的秦医官是谁?她就是林将军的二夫人!她本可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如今却冒着性命危险,亲自来剪发防疫,你们……你们还要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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