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中,有许多人都爱来敝寺上香礼佛,听老衲讲经传法,老衲也是刚刚得知,施主在苏州的经历。”
杨放豁然开朗,看来,溥通在锦衣卫中还真结识了不少人,想必也跟他们说了一番同样的话,让帮忙照顾狱中的溥洽。
“他们还说了什么?”
“锦衣卫已派人去苏州了,”溥通说,“另外,也派了人找你。”
“找我?”虽然有所预料,但杨放心中还是不禁一紧。
“你为何要躲?”溥通反问。
杨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我为何要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真有愧疚,也是对那死去的十位校尉有所愧疚,还有张贲林鳞游两位兄弟,不消说,锅肯定他们已经替自己背下了。
何况,老子还斩杀了一名逆党呢!
罪不至死,如溥通和尚所言,应该罪不至死。
心念及此,杨放眉头舒展开来,从棋盘上拈下颗颗棋子:“大师,且请再弈一局,如何?”
“好。”溥通说,“不须饶子,棋子。”
……
“呼——咕呱!呼噜噜——噗!”
嗯,大冬天的,哪来的青蛙叫?
林鳞游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蛙叫声吵醒,睁开眼后,发现蛙叫就在耳旁——原来是张贲的呼噜在震天价响!
而自己也被挤得面贴墙壁,连翻个身都动不了。还好自己靠墙,要不然这会儿该被挤在地上了!
“次奥!”他艰难地推了推张贲,纹丝不动;给了他脸上一巴掌,张贲也只是揉揉鼻子咂吧咂吧嘴,依然睡得很香。
“唉——”林鳞游叹了口气,睡又睡不舒服,屋里也没滴漏,却不知是几点了,索性爬起,穿上衣服挎了绣春刀,准备出去走走,夜半游寺,想来是别有一番趣味的。
走出门之前,他见张贲睡得这么香,越想越气,拿了他的臭膝袜,轻轻放在了他的嘴巴上……
寒山寺,在明初尚属丛林,如今归并了秀峰、慧庆、南峰寺三;文殊、云皋、射渎、朝露庵四,大是大了,但并不规整。
更何况大了,无钱整饬,倒显得更为寒酸了些。
林鳞游漫无目的地沿着寺庙外墙石阶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半山腰,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虽不知吹的是什么曲子,但寂静深夜听来,不但不觉得伤感阴森,反而还很好听。
于是他便循着箫声,来到了一所小小草庵前,看庵上的木匾额题的是“朝露”二字。箫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静静站在庵外听了一会儿箫声,忍不住轻轻推了推庵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居然没锁!
林鳞游犹豫了一会儿,便信步走了进去,将门带上,站在小小的四方院中,看见前方左侧一间房内窗户还透着昏黄的灯火,窗纸上倒映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看身材发型,是个女人。
箫声忽然止歇了,屋内有个声音轻叱:“是谁?”
果然是个女人,声音还很好听!听起来,年纪不大。
寺里怎么会有女人?女香客么?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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