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刻意的安慰,可正是这份平淡中的牵挂,让他喉头忽然有些发紧。他关掉聊天窗口,重新调出数据分析界面。进度条已经跑完,系统标记出三个可疑节点,其中一个与离岸公司支付媒体费用的路径完全重合——时间、金额、转账层级,严丝合缝。
他点了标记,准备导出报告。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艾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杂志稿,肩上搭着薄外套。她没开灯,借着窗外的光走到书桌旁,把材料放下。纸张边缘整齐,页码编号清晰,每一页都贴了彩色标签,重点段落用荧光笔划出,旁边还手写了批注。
“刚才采访时说的话,我不是临时起意。”她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早就想说了,但你让我别出声,我就一直忍着。可今天早上我看那些新闻,说你是靠我赚钱,说我被蒙在鼓里……我不怕他们骂我,但我不能让他们歪曲你做的事。”
亚瑟抬头看着她。她没哭,也没激动,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就像在陈述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可他知道,她为此准备了很久。昨晚她房间的灯亮到两点,今早六点就起床整理素材,连化妆师都说她今天的妆容特别讲究“真实感”。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回应,也不该回应。”她说,“但我可以。我是你妻子,我说的话,有人会听。”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不是悲伤,也不是愧疚,而是一种久违的、被人坚定托住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知道怎么谢我。”她笑了笑,眼角泛起细纹,“你只要记得,别把自己逼到断后路的地步。孩子还需要爸爸,我也还需要丈夫。”
说完,她转身要走。
“艾迪。”他忽然叫住她。
她停下,回头。
阳光斜斜地落在她半边脸上,另一侧隐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谢谢你。”他说。
她点点头,开门出去,脚步很轻,关门时还特意用手扶了一下门把手,避免发出声响。
书房恢复安静。亚瑟盯着关闭的门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向电脑屏幕。右侧的资金图谱依旧复杂,线条交错如蛛网,但不再让人窒息。他点开一个新的文档,写下几个关键词:媒体回报链、空壳公司关联、资金跳转频率。
每一个词后面都跟着一条待办事项。
时间接近中午,阳光移到书桌一角。他喝了口凉水,继续往下梳理。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些,节奏稳定,不再迟疑。思维像是终于挣脱了泥沼,开始顺畅流动。
一点十五分,助理来电。
“三家发布负面报道的媒体,近三年共接受六笔来自离岸公司的赞助,总额八十七万,全部标注为‘内容支持’。”助理汇报,“我们整理了这些节目的播出时间,其中有四条深度报道,发布时间都在您项目备案公示后的四十八小时内。”
亚瑟闭上眼,再睁开。
“把这些资料做成简报,加急递交给监管平台备案部门。”他说,“不要附加任何评论,只列事实和时间线。”
“是。”
挂断电话,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场仗还远没结束,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打。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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