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去替他人争取正义?”
散会后,助理送来一份签字文件。他翻开第一页,看到“《镜渊备忘录》阶段性归档确认书”几个字,指尖微微一顿。这份文档凝聚了他近三年的心血,记录着行业黑幕、资本操纵、权力交易的蛛丝马迹。他曾发誓要让它见光,但现在,他必须亲手将它按下暂停键。
他停了两秒,签下名字,笔迹沉稳,不留迟疑。
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艾迪。
他接通,声音放得平稳:“喂。”
“我这边材料整理好了。”她的语气很轻,但能听出准备充分,“第二批原始剧本和录音转录都加密了,随时可以传给你。”
“先等等。”他说,“技术端还需要做一轮安全校验,现在的传输通道还不够稳定。”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你是说,风险太大?”
“我说的是流程。”他翻过一页文件,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短横线,“我们不能有任何疏漏。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所以要推迟?”
“是谨慎。”他纠正她,“不是退缩。”
又是一段沉默。这次更久。他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最后她开口:“我等你消息。”
电话挂断,亚瑟把手机扣在桌上。他知道她在等什么。那个共同站出来的时刻,那个打破沉默的信号。但他现在给不了。他必须先把眼前的裂缝补上。否则,当风暴真正来临,他们不仅会被外面的人击垮,更可能被内部的猜忌撕碎。
中午,他约了人力资源负责人在茶水间碰面。对方递来一份匿名问卷汇总——超过四成员工认为当前激励机制“不够公平”,尤其集中在年轻骨干群体。更有甚者写道:“努力十年不如站队三年。”
“很多人都觉得,干得多不如关系硬。”负责人低声说,神情复杂,“有些人已经开始考虑离职。”
亚瑟点头,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句刺目的留言:“如果公司不在乎我们的声音,那我们为什么要替公司说话?”
“那就从规则改起。”他说,“谁贡献多少,系统自动算清,不再靠人评。算法公开,逻辑透明,异议可申诉。”
“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公开算法逻辑。”她苦笑,“说是怕被钻空子。”
“那就让他们参与制定。”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杯底留下一圈褐色痕迹,“明天发布通知,所有部门可提名两名代表,下周一开始第一轮讨论会。我要让每一个觉得被忽视的人,都有机会坐在桌前。”
下午三点,他重新打开“回声入口”的后台。页面上新增了二十多条投稿,大多来自基层创作者。其中一条写着:“我写的纪录片被改成综艺,原主题全丢了,领导说这样‘更有看点’。”另一条说:“提了三次修改建议,都被说‘太理想主义’,后来我就闭嘴了。”还有一条只有短短一句:“我以为我在创作,其实我只是在配合表演。”
这些话曾经让他愤怒,现在却让他更加确定——如果连自己团队的人都觉得付出不被看见,那外界的声音只会更无力。一个无法守护内部公正的组织,没有资格谈论变革。
他点进系统设置,在更新日志栏输入:“功能优化中,预计两周后恢复服务。”然后按下确认键。页面立刻弹出提示:【“回声入口”已进入维护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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