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是说要投《镜渊》吗?钱从哪儿来?”
“谁知道呢,搞不好是被人当枪使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说话的是个穿深灰夹克的男人,正和两个制片人模样的中年人低声交谈,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亚瑟没动,也没抬头,只是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矮桌上,转身走向展厅最角落的一幅作品。
那是一组拼贴画,由上百张废弃的试镜登记表组成,每张纸上都是陌生的脸孔,眼神各异,或期待,或紧张,或强装镇定。它们被剪裁、重组,拼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位置嵌着一面破碎的小镜子,映出观者的倒影。他在那儿站了近十分钟,任议论声起伏流转,直至人群的话题转向某部新剧的选角内幕。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灰白头发梳得整齐,穿着一件旧款中山装,袖口有些磨损,纽扣却一颗不少,领口别着一枚极小的铜质徽章,样式古老,似曾相识。他递来一杯清水,语气平静:“别喝这里的酒,容易误事。”
亚瑟接过杯子,看了他一眼。“您认识我?”
“三年前恒远并购案,你在董事会上驳回了虚假资产评估报告。”老人淡淡地说,“当时全场沉默,只有你说了‘不行’。”
亚瑟记起来了。那份报告后面被人压了下来,当事人调职出国。他曾因此被边缘化半年,项目搁置,投资人撤资。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似乎知晓一切的人。
“周振声。”老人报上名字,没多解释什么,像是默认对方该知道他是谁。
亚瑟确实知道。十年前业内最具影响力的独立审计顾问,曾主导三起上市公司财务暴雷调查,后来因揭露某资本集团关联交易链条遭全面封杀,从此销声匿迹。有人说他出国了,有人说他病退了,没人相信他还在这座城市。
两人走出会场,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夜风吹得衣角轻摆,城市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光海,CBD的霓虹如星河倾泻。一辆电车叮当驶过,留下长长的尾音。
“你现在做的事,和当年那份报告是一个方向。”周振声说,“只不过这次,你要对抗的不是一份文件,而是一整套规则。”
亚瑟没否认。他知道对方说得对。那时他还能依靠制度程序发声,现在,整个制度本身就成了障碍。
“所以您今晚特意过来,是为了提醒我别喝那杯酒?”
“是为了确认你还清醒。”老人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也知道你跟艾迪达成了初步协议。但她给不了你真正需要的东西——信任之外的保障。”
亚瑟眉头微动。这话戳中了他的隐忧。艾迪虽愿合作,但她背后的资本势力复杂,一旦风向变化,她随时可能抽身。他需要的不只是盟友,更是能穿透系统壁垒的支点。
“审计小组可以指定,双签也能做实。”周振声缓缓道,“但如果你没有外部支持,哪怕签了字,资金照样能绕道走。他们不怕你参与,怕的是你背后有人。”
“您愿意做这个人?”
“我不是来做投资人的。”周振声摇头,“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圈子里还有人愿意为真实说话。我可以引荐三位独立审计专家,全都经得起背景审查;另外两个离岸信托通道也还能用,只要你操作得当,能把部分资金剥离出主线监管。”
亚瑟沉默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条隐秘的生命线,一段不在明面存在的同盟关系。一旦启用,便是彻底撕破脸的开始。
“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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