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湖的定盘星。外界的感知如同风,如同雨,可以拂过湖面,可以落入湖中,但只要明月在心,湖心自定。你便能观照万物,而不被万物所转。”
这是一个全新的、奇妙的体验。阿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轮“心月”,感觉自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安定。他依然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那种感知不再是一种被动的、可能淹没他的洪流,而更像是一种主动的、平和的“观察”。
时间在静修中悄然流逝。当月影西斜,阿宁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淡金色的瞳孔中,少了一丝以往的懵懂与易感,多了一份沉静的辉光。他虽然脸色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很好。
“师父,师娘,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小声说道,带着一丝初窥门径的欣喜。
风染霜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很好。这只是第一步,‘守心’之法的修炼,贵在持之以恒。日后无论行走坐卧,皆可时时观照,使心月常明。”
慕容冷越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悟性不错。此法不仅能助你驾驭灵媒之力,更能稳固道心,于你日后修行,大有裨益。”
自此,阿宁的修行课业中,多了这“守心”一途。白日里,他依旧在御花园中嬉戏,与万物交流,感受生灵的喜怒哀乐;夜晚,则在静室中观想心月,梳理一日所感,淬炼本心。
起初,维持“心月”颇为耗神,尤其是在外界干扰强烈时。有时宫中举行庆典,万众欢腾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心湖”便会剧烈动荡,“心月”摇摇欲坠;有时路过某些积年****却无人察觉的宫室角落,那阴冷的意念也会试图侵蚀他的湖底。
但在慕容冷越与风染霜的悉心指点下,阿宁逐渐掌握了诀窍。他学会了如何调整“心月”的辉光,去温和地抚平过于激烈的涟漪,如何去照耀、净化那些试图沉淀的阴冷杂质。他的“心湖”变得越来越澄澈,那轮“心月”也愈发凝实、明亮。
在这个过程中,慕容冷越与风染霜也惊讶地发现,阿宁的“守心”之法,竟反过来影响了他的灵力性质。他调动灵力时,不再仅仅是引动外界天地元气,更多了一份源自本心的、沉静而坚韧的力量。这份力量,对于安抚躁动的灵脉、净化污秽之气,似乎有着奇效。
一月后的一个深夜,慕容冷越正在批阅一份关于西北边境地脉轻微震荡的奏折,虽非大事,但处理起来也需耗费心神,引动灵力进行安抚。他指尖灵力流转,正要勾勒符文,却感觉一双小手轻轻按在了他执笔的手腕上。
是阿宁。不知何时醒了,穿着寝衣,赤着脚跑了过来。
“师父,”阿宁仰着小脸,金色眼眸在灯下熠熠生辉,“你这里…有点乱。”他指着那份奏折,又指了指慕容冷越的心口,“凉凉的,硬硬的,像小石头硌着。”
慕容冷越一怔。他并未刻意显露情绪,但处理这类与天地灵脉相关的事务时,那份属于帝王的、力求掌控与秩序的心念,确实会不自觉地变得冷硬。没想到,竟被阿宁如此清晰地感知到。
更让他惊讶的是,随着阿宁小手上传来的、那带着淡淡月辉般清凉温润的灵力流入,他心中因公务而生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与冷硬,竟真的如同被温水化开一般,缓缓消散了。连带笔下那需要安抚的地脉震荡图纹,在他感知中也变得顺遂了许多。
慕容冷越低头看着阿宁,孩子眼中是纯粹的关切与想要帮忙的意愿。他沉默片刻,反手轻轻握了握阿宁的小手,声音是罕见的温和:“无妨。去睡吧。”
阿宁确认师父没事,这才乖巧地点点头,由闻声而来的宫人带回寝殿。
风染霜从内殿走出,显然也感知到了方才的一切,她看着慕容冷越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道:“这孩子…他的力量,似乎在影响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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