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前都要浇透。”
接下来的十日,长乐宫成了运转不停的枢纽。源溪带着三名文书,昼夜赶制《北方抗寒养蚕要诀》,将蚕室加温、桑叶储存、蚁蚕防护等技术要点绘成图谱,甚至标注了不同地域的温度控制差异——“华北平原蚕室白日需保温在两丈,夜间加火至两丈二;黄土高原干燥,需在火龛旁置水盆增湿”。风澈则跟着花汐学打包蚕丝,手指被竹篾划破了好几道小口,却依旧每天清点包裹数量,生怕漏了给回纥的份额。
这日午后,西洋使者突然到访,随行的还有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嵌着宝石的木盒。“陛下,皇后娘娘,这位是西洋王室的丝绸总管皮埃尔,此次特地来学,习,大乾的缫丝技艺。”使者躬身行礼,皮埃尔立刻上前,用生硬的大乾话说道:“我在西洋见过陈老伯演示脚踏缫车,那真是神奇的发明!可我们那里的蚕茧缫出的丝总断,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凤染霜让宫人取来缫丝工具,当场演示起“冷盆法”:“西洋气候干燥,蚕茧的丝胶容易变硬,用热釜缫丝极易断丝。宋代传下的冷盆法,将煮过的茧浸入冷水,利用丝素与丝胶的溶解度差异抽丝,虽慢些却能保丝质完整。”她一边说一边操作,手指灵巧地勾起丝头,数根茧丝在冷水里聚成光滑的丝条,“你们看,这样缫出的丝粗细均匀,织出的锦缎不易起皱。”
皮埃尔看得眼睛发亮,连忙让随从记录:“我们那里的织机总织不出‘桑蚕万国图’那样的花纹,花汐大师能指点吗?”
花汐恰好捧着新绣的帕子进来,帕子上用茶香蚕丝绣着西洋桑园风光:“关键在梭子的用法。明代的妆花缎要用五六十把梭子,你们可以先从十把梭子练起,我已把混丝绣法的图谱整理好了。”
正说着,北方传来捷报:首批北抗桑幼苗顺利移栽,截根法成活率达八成;皮埃尔带来的西洋蚕种,在暖棚里孵化出了蚁蚕,竟是罕见的银灰色。凤染霜大喜,立刻让人准备蚕种杂交试验——“用岭南彩蚕与西洋银蚕杂交,或许能培育出既抗寒又带香气的新品种”。
不料三日后,回纥使者乌力罕带着急信赶来,脸色凝重:“皇后娘娘,草原突然爆发蚕病,蚕宝宝浑身起黑斑,没多久就死了!我们按《养蚕要诀》防治,可一点用都没有。”
凤染霜心里一紧,立刻让源溪查阅《蚕病集要》。源溪翻到第三卷,脸色微变:“这是‘黑斑病’,多因桑叶带露喂养所致。回纥草原昼夜温差大,桑叶上的露水未干就喂蚕,极易引发病害。”她迅速写下防治方法:“采摘桑叶后需在通风处阴干,喂前用温水轻擦叶片;蚕房每日正午开窗换气,撒草木灰消毒。”
乌力罕接过要诀,眼眶泛红:“去年皇后娘娘送的岭南彩蚕,让回纥百姓赚了不少银子。这次若救不回蚕宝宝,他们又要挨饿了。”
“我随你去回纥!”风澈突然站出来,手里攥着装满蚕药的荷包,“我跟着守苗爷爷学过辨蚕病,能帮上忙!”
慕容冷正要劝阻,凤染霜却点头应允:“让他去历练也好,源溪陪他同去,路上能照应。”她转身给风澈整理行囊,塞进去一本《蚕病应急手册》,“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用飞鸽传书,我让张老圃随时待命。”
风澈和源溪出发的次日,守苗爷爷和陈老伯从西洋回来了。陈老伯刚下马车,就捧着个铁制的架子直奔工坊:“娘娘,这是西洋的蒸汽缫丝机图纸!我们改良了一下,能同时缫二十绪丝,效率比脚踏缫车高十倍!”守苗爷爷则拉着凤染霜去桑园,指着几株叶片宽大的桑苗笑道:“这是用墨叶桑和西洋桑杂交的‘跨海桑’,耐旱又耐涝,北方南方都能种!”
喜讯接踵而至,可凤染霜始终惦记着回纥的蚕病。直到第七日傍晚,飞鸽传书终于送到:“黑斑病已控制,银蚕与彩蚕杂交成功,孵出金绿相间的蚕宝宝”。风澈还在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说回纥百姓给他起了“蚕宝宝守护神”的名字。
四月中旬,北方桑园迎来首次采叶期,回纥的新蚕种开始吐丝,西洋的第一匹冷盆缫丝锦缎运抵京城。慕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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