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往外看,冰冷,黏腻,像蛇吐信子时带起的寒气。
“娘,你看这儿。”林凡指着地上的划痕和木柜上的湿痕。
娘弯腰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啥?难道是黄鼠狼?不对啊,黄鼠狼哪有这么大的划痕……”她话没说完,突然“呀”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这味儿……咋这么腥气?”
就在这时,木柜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不是被风推的,也不是老鼠碰的,是那种缓慢的、带着重量的挪动,“吱呀”一声,柜脚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响。
大黄牛像是被激怒了,猛地抬起前腿,重重踏在地上,“哞——!”这声叫里掺了痛苦,像是在用尽全力对抗什么,声音穿透屋舍,连村头的老槐树都像是被震得晃了晃,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
村里开始有动静了。西边的李叔,东边的二奶奶,都循着声音走了过来,站在院墙外探头探脑。
“咋回事啊?你家牛疯了?”李叔扯着嗓子问。
娘脸色发白,指着木柜说:“那柜子……它自己动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木柜底下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紧接着,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猛地窜了出来,快得像道闪电,贴着墙根往院门口冲。
林凡看得真切——那影子比昨天在路边看到的更淡,却更清晰,分明是条蛇的形状,只是没有实体,像团凝聚的雾气,滑过地面时,带起一串细碎的灰痕。
“是它!”林凡脱口而出。
大黄牛看到影子,疯了一样往前挣,缰绳“嘣”的一声断了!它朝着影子冲过去,庞大的身躯撞得牛棚的木栏摇晃不止,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穿透了整个村子的晨雾。
那青灰色影子似乎怕了黄牛,速度更快,一头撞在院门上。那扇用粗木做的院门,竟然被撞得“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影子顺着缝钻了出去,瞬间没了踪影。
黄牛追到门口,对着外面“哞哞”叫了几声,声音里带着不甘,还有种力竭的疲惫。它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气,庞大的身躯微微发抖。
院墙外的人都看呆了。王婶手里的菜篮子“啪”地掉在地上,喃喃道:“那是啥?影子?”李叔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门口的缝:“刚才是不是有东西过去了?我瞅着像道灰影……”
娘扶住林凡的胳膊,手冰凉:“凡娃,你刚才说‘是它’,它是啥?”
林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小石头出事那天他看到的蛇影?说昨晚屋里的怪事?说这东西跟着他回了村?这些话,在大白天说出来,谁会信?
可大黄牛的叫声还在耳边回响,那声穿屋舍的鸣叫,分明是在警示什么。木柜上的湿痕还在,地上的划痕还在,院门口那道被撞开的缝,也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二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盯着黄牛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这牛,是瞧见脏东西了。老辈人说,牛眼通阴阳,能辨邪祟。它这是在护着你们家呢。”
这话一出,没人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阳光明明亮晃晃地照在院子里,却驱不散那股从墙根、从木柜底、从院门口渗出来的寒意。
林凡看着黄牛。它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空荡荡的村路,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种深深的警惕。刚才那声穿屋舍的鸣叫,像是耗尽了它大半的力气,此刻连喘气都带着沉重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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