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石栏,踮着脚尖,指着坪中整齐的马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小脸上满是兴奋与得意。
陈光蕊站在马阵前方,面对无数道震惊的目光,面色平静如水。他缓缓抬起手臂,对着食槽的方向,轻轻挥下袖袍。
仿佛得到了最终指令,数千匹天马在同一刹那低下头颅,将嘴埋入食槽之中。
“沙沙沙沙……”
巨大而整齐的咀嚼声汇成一片连绵不绝的细雨,金色的草屑在阳光映照下如碎金般浮沉。更令人瞠目的是,所有马尾都高高翘起,如同列兵执戟,整齐划一。
口哨声落,数千匹天马整齐划一地停止进食,头颅瞬间抬起,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巨大的咀嚼声戛然而止,万马坪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食槽中残留的金色草屑在微光下缓缓飘落。
看台上,李靖搭在玉栏上的手背青筋更显凸出,他身旁的几位天将虽然依旧保持着沉凝的姿态,但眼神中的审视已被惊疑不定所取代。
他们彼此间目光极快地交错了一下,无声地确认着一个事实,陈光蕊这两日,确实未曾靠近马群进行所谓的“驯化”。
那这些马,是怎么……
“哼,”李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更像是说给自己和身边将领听的,
“弼马温权限印信,统御群马进食,倒也不算稀奇。马性本就贪食,若有些许引导,聚拢亦非难事……”
他话未说完,目光死死钉在场中陈光蕊身上。
其他的将领一听,也都了然,
“是啊,管天管地,还能管人拉屎放屁?人都不行,别说是这马了。”
“谁知道这些天马能不能一同拉屎,要是有一个没拉出来,那不是得憋上一阵子了?”
“这件事难度太大,那弼马温未必就能把马训成这样。”
陈光蕊神色依旧平静得近乎漠然。面对数千双马眼和更多战士或惊疑、或嘲弄、或期待的目光,他再次抬起了手,将指哨放入唇间。
第二声清越的哨音,穿透云坪。
“律律!”
哨音刚落,如同操练了千万遍的精锐步卒,数千匹天马在同一刹那动了起来。
它们不是奔向食槽,而是四蹄稳稳踏住云坪,随即整齐划一地弯曲前膝。伴着沉闷的“咚咚”声,马蹄重重踏落,尖锐的角质层开始在坚韧的云坪上奋力刨挖。
尘土混合着被搅碎的云气,数千匹马同时刨蹄,动作、幅度、频率惊人地一致。蹄影翻飞,泥屑四溅,巨大的噪音如同连绵的闷雷在云层上滚动。
这景象已足够骇人,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
仅仅数十息功夫,在每一匹低首的天马前方,一个几乎同样大小、同样深浅的坑洞被整齐地刨了出来。马蹄落下的位置、坑洞的形状,都像是被尺子量过,精准得令人头皮发麻。
看到马刨坑就已经很少见了,这还能刨的这么整齐?
真就是活了这么大,一次都没见过了。
坪外一片死寂。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天兵们彻底失声,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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