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家人一般亲热,小宁总管深受感动,自然在心底认定了苏凌这位主子。
虽然苏凌一再强调,不要小宁总管自称奴才,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称呼很别扭,可是小宁总管却执意如此,苏凌执拗不过,也只好随他去了。
苏凌缓缓收功,睁开眼,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礼单,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啧啧有声道:“哟......京兆府尹王大人......这老倌手笔不小啊,百年老参,玉如意......嗯嗯,不错不错......”
“吏部李郎中......东海珍珠十斛?他可只是一个五品郎中......哪来这么多钱?有意思......”
“光禄勋赵家......黄金百两......真是有钱啊......”
“啧啧......看看这家......城南张家......沙田玉雕......夜明珠......真是舍得下血本啊......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吧?”
他看得津津有味,更是对这礼单上记载的人和礼物品头论足,仿佛那不是一份份行贿的罪证,而是什么有趣的闲书杂记。
周幺看着苏凌那副“贪财”的陶醉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抱怨道:“公子!您倒是清闲!可怜我和小宁,腿都快跑细了,嗓子也喊哑了,焦头烂额,应付那帮子人精,比打一场仗还累!”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公”地控诉道:“要我说,您就是对林不浪那小子偏心!这么忙的时候,他倒好,拍拍屁股就没影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清闲快活去了!留我们俩在这儿受这份罪!”
苏凌闻言,放下礼单,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中气十足,哪还有半点病态。
“哈哈哈!周幺啊周幺,你这可是冤枉不浪了。他可不是去躲清闲,我派他去做一件极要紧的私密事了,比你们这收礼的活儿,可凶险多了。”
周幺和小宁总管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好奇,但见苏凌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小宁总管喘匀了气,看着那堆成小山的礼单,脸上露出不解和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奴才多嘴问一句......咱们......为何要收这些礼物啊?还来者不拒?这......这传扬出去,对您的官声......可是大大不利啊!现在外面......已经有很多难听的风言风语了......”
周幺也皱紧了眉头,接话道:“是啊,公子。咱们此行是来查案的,正该清廉自守,以示公正。如此大肆收受贿赂,岂不是自污名声?将来若是被御史言官参上一本,或是被孔鹤臣那老贼拿住把柄,可是大大的麻烦!属下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苏凌看着两人困惑又担忧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睿智和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拿起一份礼单,用手指轻轻点着上面的名字和价值。
“周幺,小宁,你们只看到了收礼,却没想到这收礼背后的学问......”
苏凌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我且问你们,若我是一个铁面无私、拒收一切贿赂的清官,初来乍到,闭门谢客,那些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莫测高深,会觉得我难以接近,甚至会因为猜不透我的意图而高度警惕,紧紧抱成一团,将所有的破绽和痕迹都掩盖得严严实实!那样,我们查案,岂不是如同盲人摸象,寸步难行?”
周幺和小宁总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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